王钢走出办公桌,在屋里倒背着手转了几圈,缓缓说道:“所幸大错还没有酿成啊,你真要是将肖文娜的尸体火化了,市局这次就要处于全面被动了。”李海涛呆了一下,问道:“王局,您……您什么意思?肖文娜的尸体还没火化这意思我已经听出来了,可是您……您是说,不打算火化她了?那怎么行?她……她身体里还有孙凯几人的精夜呢,这可是最要命的证据啊。”说到这已经压低了声音,好像隔墙有耳似的。王钢淡淡地说:“这个案子,你承担不了责任,我也承担不了,我们必须要将它交给能承担责任的人来处理。”李海涛说:“谁能承担责任?局长吗?可是局长刚刚从省里调过来,可以信任吗?”王钢摇了摇头,道:“你在我办公室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你哪也不许去。”
五分钟后,王钢已经出现在了局长周元松的办公室里。
其实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周元松实在是太忙了,根本顾不上下班,可是再忙也得接待客人,何况来人还是局里最为倚重的二号人物,忙客客气气的将王钢让坐在沙发上,又陪他坐下,又问他喝不喝水。
王钢摆手苦笑,道:“元松同志,我可不是来喝水的,是有一件相当挠头的事情要向你汇报啊。”周元松道:“哦,是吗?那就说吧,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王钢没有丝毫犹豫,将肖文娜跳楼案、孙耀祖儿子孙凯牵扯其中与李海涛毁灭罪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最后说道:“我作为李海涛的分管领导,在这件事里面是有责任的。我忽略了对他的思想教育,也忽视了对刑警支队的监督管理,这才出现了本案中警察为犯罪嫌疑人销毁证据的丑恶违法现象。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恳请局党委对我给予应有的处分。”
周元松沉吟半响没说话,不过那紧皱的眉头与凝重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他的心境。过了好半天,他才问道:“李海涛现在在哪?”王钢道:“就在我办公室里呢,我让他在那等着,没有我的命令,哪也不许去。”周元松语气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无论怎样处理,李海涛的个人行为务必严惩,违犯刑法的,按照相关法律追究他的责任;违反纪律的,按照相关纪律条例对其处理,绝对不能姑息。现在先停了他的职,关禁闭,等待接受调查处理。”王钢点头道:“好,这件事我马上就去办。”
周元松一摆手道:“别急,老王啊,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的好?”王钢说:“我的想法是,必须汇报给孙市长知道,越早越好,越快越好,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先来汇报给你。咱们一起商量着办。”周元松微微点头,看得出来,这位市公安局的元老对自己这个新任局长还是非常尊重的,没有甩开自己单独去找孙耀祖汇报此案,这就至少说明他是讲团结的,可以倚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咱俩一起过去,但是去之前,咱俩得合计合计,到时候怎么说。”
跟市长汇报情况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何况要汇报的还是涉及到他儿子的丑事,因此务必要考虑措辞,该说的才能说,不该说的一句废话都不能多说。而且两人务必要对好口供,口径一致,不能等市长问起来的时候,一个人一个说法,那就没趣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窃窃私语了一阵,最后决定,马上就汇报给市长孙耀祖知悉此事。
周元松立时联系孙耀祖约见,王钢则回去处理李海涛。
李海涛一直都在他办公室里傻等,等来等去,想不到等来的却是对自己的处理。他连王钢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两名铁面无情的警务督察警察带走关禁闭去了。虽然事发突然,他适应下来的却很快,因为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次帮孙凯几个公子哥擦屁股,违纪违法太严重了,估计局长周元松就是因为这个才处理自己的,内心相当的懊悔,本意是想帮孙凯遮掩此事来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用来升职,哪知半点资本都还没有捞到,就先被局长处理了,唉,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