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炎之暂时连账都不敢跟沈北镜算了,毕竟自己理亏在先,还是先低调点好。
内帐里,沈北镜烦躁地想起身,转脸却看见童稚之还在沉睡。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和微翘的嘴角,沈北镜屏住了呼吸,感觉现在心里有多大的火都被浇熄了。
清晨醒来发现阳光与她同在,这感觉似乎也不赖,沈北镜顿时觉得不悦的心情消失了。
他悠哉悠哉地起身洗漱后才走出外帐,听到似乎有声响,童炎之,方白和陈锡良三人的目光就一同看向了他。
难得他们如此有默契,沈北镜顶着他们的目光却波澜不惊。
见着他的心情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糟时,他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沈北镜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他们惹不起。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三人对面,拿起水壶为自己添了杯水后,淡定地喝了起来,仿佛旁若无人般。
这般模样,难道他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童炎之此时的怨念又上来了,他小声地念叨说:“真卑鄙,竟趁我妹睡着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占尽了便宜也不知羞!”
怨念的表情加上这控诉般的语气,沈北镜差点就破功给笑了出来。
他忍了忍笑后反讥道:“如今你们也是长本事了,都不需经过本王的许可,竟直接闯入我的营帐了。”
......
他们三人默,一人挨一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友好又默契的选择都不计较,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睡饱了的童稚之醒了过来,她发觉地铺上已经没有人了,沈北镜可起得真早啊。
听着外头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她缓和一会儿之后就起身下了床。
下地时发觉自己双腿的力气也回来了,她抓紧洗漱完了之后就准备出去。
她调皮地探出了头,发现原来是哥哥他们都来了,此时他们还是背对着她的。
她悄悄地走出去,想从后头吓吓他们。
沈北镜在她对面看着,神色自然也不出声,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拿起茶杯掩掉了嘴角的笑,淡定地喝了口茶,就想看她怎么胡闹。
就在童稚之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时,却被方白率先转过头狠狠一喝,反倒先把她给吓着了。
她吓得“哇”的一叫,拉住哥哥的衣袖说:“哥,方哥哥他吓唬人。”
“是谁先想吓我们的啊?”童炎之斜眼看着妹妹。
童稚之心虚地撇了撇嘴,灰溜溜的在沈北镜旁边坐下了。
沈北镜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真不知道这个丫头的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的,这种小把戏怎么能入他们的眼呢?
听着这笑声童稚之不服地蹬了沈北镜一眼,轻哼了一下又转过头不看他。
见着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的童稚之,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身为兄长的童炎之还是要念叨几句,他轻咳一声说:“稚儿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馋嘴了啊。
这次就是因为还没开饭你就先吃,所以才会那么凑巧地吃到了毒饭菜。
亏你自个儿还是学医的呢,饭里有没有毒都不知道,你当时毒发的模样可把我们大家都给吓坏了。
以后可得长点记性,不能这么急性子了知道吗?”
嗯?童稚之听得一脸茫然,什么急性子?什么毒饭菜?哥哥在说什么呢?她转头望向了沈北镜,表示自己听不懂。
而此时沈北镜也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跟他们解释过,稚儿为什么会中毒?
他尴尬地说:“其实那个,稚儿不是因为吃了那天的饭菜才中毒的,是木戈想用毒针来暗算我,她替我挡了一针才会如此。”
暗算?挡针?他们三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童稚之见状赶紧开口跟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听完方白和陈锡良两人都大感震惊,这该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扑身挡毒针的?
稚儿这般小小身板,却做出如此了不起的事情,真是让他们俩自叹不如啊。
可童炎之听完却完全是懵住了,脑海里环绕着全都是妹妹竟为沈北镜挡毒针?妹妹竟扑身为沈北镜挡毒针?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得童炎之一愣一愣的,他抬头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妹妹会为他挡针呢?
身为战友,好友的他确实不想沈北镜出事,可身为童稚之的兄长,她的亲哥哥,她竟做出这种事怎能让他不担心?
这中毒可大可小,她就没想过要是真的救不回来,那该如何跟爹娘交代?
他心里暗骂着,这死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啊?!
可即使心里有再多不爽,他此时也不能发泄出来。有气不能发,有苦说不出,童炎之觉得很憋屈......
经过童稚之的口述,那番情景似乎又出现在了沈北镜的眼前。
他是既感动又心疼,当初说好要保护她的,现在反倒让她承受了那番磨人的痛苦。
他牵起她的手说:“稚儿,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傻了,遇到危险你躲远些就是了,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替我挡着。
现如今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
也只有沈北镜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了!突然话风转变得这么快,在场的人也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