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心里有数。”邢墨拉着叶莲灯,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你吃什么醋嘛,你明知道我又不会和你抢她,你再凶我,我就……”
邢墨不吃他这套,果断地打断他:“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要见到你的阿姝了。”
槐逸顿时暴跳如雷:“不许你叫她名字!”
叶莲灯则纳闷道:“阿姝?你认识宁姝?”
“嗯,小丫头,告诉我阿姝最近怎么样啊?”
“干嘛?想追她?”
“嘿嘿。”槐逸开始傻笑。
叶莲灯指指脑袋:“……邢墨,他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啊?”
“嗯,所以以后你小心一些,见了他要绕道走。”
槐逸视若无睹,厚脸皮地欺上前来:“听说你在昭晏皇宫待了唔…两年,那你和阿姝熟不熟?”
邢墨接过话,口吻淡淡:“你的废话这么多,别人迟早会被你吵死的。”
“啧啧啧啧啧,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本座,你早死了。”
“不,我确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槐逸也不再开玩笑,脸上的表情逐渐深了下去。
天色已晚,暮霭沉沉。
今夜,平家村的群众们目睹了挑战人道德底线的一幕。
一对年轻的璧人携手走过长街,身后尾随了一位佝偻着脊背、气喘吁吁追逐二人的老阿婆。
白发苍苍,垂垂老矣,所言所诉,声泪俱下。
好不可怜。
但大多数人已经见惯了类似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乐此不疲地当着一名看客。
没有人出来干涉,槐逸也就继续投入地演绎着老阿婆这个角色。
不平安客栈很偏僻,三个人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客栈在昏暗的灯光中愈显残破。
槐逸瞅了瞅破旧黑店似的客栈,脸上露出了和叶莲灯当初一模一样的嫌弃表情。
“呀,好破烂的店,店里才这么几个客人。”
“今天算多的了,平时都没人的。”
“哎呀呀,是不是因为今天我来了,连带着让这家店转运了?”
“……”叶莲灯白眼一翻,“宫主大人,你只要别带来厄运就行了。”
槐逸凑近被邢墨拉到另一边去的叶莲灯,笑嘻嘻地小声说道,声音飘忽不定,眼中情愫莫名。
“小丫头,万事不要说得太绝,说不定明天客人更多哟。”
叶莲灯微笑道:“好嘞,阿婆您说的都对,您老慢走。”
“啧啧啧,”槐逸再度撇嘴,然后意味深长地道了句“好自为之,我就先走了。”
邢墨温和一笑:“不送。”
“啧啧啧,臭小子,一点也不尊敬长辈。”
“你不过大我四岁。”邢墨的语气毫无波澜,拉起叶莲灯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栈。
槐逸故作悲伤地踱着步子,越走越慢。
走到一半,他忽然折回到他们面前,但他的神情刹那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淡淡扫了一眼叶莲灯,而后邢墨郑重其事地对邢墨道:“记住昨日我和你说的,无雁门重出江湖一事虽然成不了气候,但见微知著,你也得留意一下。”
无雁门?
叶莲灯眉头一蹙,无雁门不是十年前一夜之间灭了满门的门派吗?
邢墨则像是没听到一样,什么回应也没有,只是攥紧了叶莲灯的手继续向前走,脚上的步伐渐渐地变快了。
客栈内,竟一反常态,稀稀疏疏地坐了好几个客人。
邢墨的目光一瞬也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
背着瑶琴,拉着叶莲灯沉默地往楼上走。
进了屋后,轻轻关上门,不待叶莲灯发问,他便已先开口。
“你可知为何当初我偏偏要住在这家客栈里?”
“和槐逸有关。”叶莲灯回顾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微微蹙眉。
邢墨的口吻是一成不变的淡泊,但素来像清泉般的声音忽然变得沉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