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辆灰色的迈巴赫驾车赶到了宁家别墅区。此时,已经是凌晨将近两点了。坐在司机位置上的男人面色有些疲惫,刚毅俊朗的面部线条在夜色下也格外惹眼。
这个男人,是傅嘉乐在a市除了宁家之外唯一的依靠。
他刚结束了自己的应酬从酒店出来就接到了傅嘉乐的电话,小妮子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也不说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让他过来接她。
因为担心她出什么事,他也不敢耽搁,立即就调头开到这里,车子刚停下他就看到她了,大半夜的孤零零站在路灯下面,拉着她的行李箱,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肩膀还不时一抽一抽的,很明显是在哭。
他下了车走过去,傅嘉乐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鼻头也红红的像个草莓,一见他就扑过来,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他的衣角紧紧的。
傅司凯怔一下,然后才反抱住她,低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让傅嘉乐想起了宁远的淡漠和疏离,忍不住又哭起来,低低抽泣着委屈地说:“他已经知道我来a市是为了他……可他拒绝我,说他不会喜欢我,还让我趁早放弃。”
那个‘他’是谁傅司凯是知道的,宁氏集团那个不愿意继承家业却去市立医院当了医生的男人,以前在巴塞罗那的时候她就说过了,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并且还为了那个人特意从巴塞罗那飞来a市。
他还记得以前她说过要他帮她想办法追那个宁远,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而她被心上人狠心拒绝,难怪哭得这么伤心。
他摇头叹了一口气,安抚她:“好了,别哭了,先上车。”
她吸了吸鼻子退开来。他一手拎着她的行李一手牵着她走向车旁,先打开副驾驶座让她坐进去,再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去我那儿吗?”上车后他问道。
她点点头,然后无精打采的歪着头靠在车窗上望着虚无的某一处发呆。
傅司凯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的样子,傅嘉乐从小到大可都是乐观开朗又活泼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烦恼。即使遇到不开心的事也会很快忘记,转眼又可以眉开眼笑,活脱脱一个开心果,和她接触过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为什么那个姓宁的男人会讨厌她?
不多时车子停下来,傅嘉乐以为到了,却见傅司凯下了车直奔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等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上车后他把东西往后车座一扔,边发动车子边说:
“给你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看到进口食品货架上有你最喜欢吃的那种水果糖,也顺手拿了两包。”
傅嘉乐喜欢吃水果糖的事还是两人刚相遇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
她转动视线落在他那很立体又冷酷的五官上,语气幽幽地:“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如果是你,那我一定会很幸福。”
傅司凯也姓傅,名义上是傅嘉乐的堂兄,可是他们家族的人都知道,他和傅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过是因为当年傅嘉乐的姑姑失去了生育能力,最后才领养了他。
别看傅司凯平日里对人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好像能把人冻死,可是他对傅嘉乐却是从来宠爱有加的。
这与那个虽然看起来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却永远保持距离的宁远相比,要好的多。
她的话让傅司凯失笑,宠溺地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说:“你后悔选择他还来得及,我还在这里,怀抱为你敞开。”
傅嘉乐听不出来傅司凯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的,苦笑了声:“如果我能爱上你那现在就不会因为被拒绝而伤心难堪了。“她又不是有受虐倾向,偏偏全世界就要去爱那个最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
可是感情不由人,她身不由己,也心不由己。
傅司凯也住在市中心附近,那一片全是高级公寓楼。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下了车拎着行李带着傅嘉乐乘电梯上楼。
“司凯哥,我住你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在傅司凯把她的行李放进客房时,傅嘉乐这才堪堪想到这个问题。
傅司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边给她铺床边问:
“添什么麻烦?”
“那个,你不是刚订婚,我怕……嫂子会误会。”她吐了吐舌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想想刚才她确实是太冲动了,和宁远一吵架想离开,想到a市只可以找他,所以也就没有去想这么多。
傅司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的那一声“嫂子”听在他的耳中格外的刺眼。不过,随即他就收起了目光,没有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她不会。”他几乎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了,似乎并不想多谈他的未婚妻,语言简洁的只有三个字,好像那是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傅嘉乐一惊,“什么叫不会?她不是你未婚妻吗?知道别的女人和自己未婚夫在一起她难道不吃醋?”
诶,她还以为只有她有感情问题呢,现在看来好像某人也有啊。不然怎么有人前脚订婚,后脚就和自己的未婚妻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傅司凯没立即回她,等给她铺好床才说:“你想多了。”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了,
他说:“你洗洗睡吧,时间不早了。”
傅嘉乐见他岔开话题,也不再继续追问,却走过来抱住他一条手臂仰着下巴一副可怜兮兮的口吻说:“司凯哥哥,我睡不着,我饿了,你能不能弄点东西给我吃?”
傅司凯有些好笑的揉她的发,正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却蓦地凝住了,目光盯着她的脸,皱眉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傅嘉乐怔了怔,下意识去摸脸,纳闷她明明在上头抹了层厚厚的遮瑕霜,为什么他还看得出来。
其实这是她刚才因为跑出宁家的时候太急,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树上,所以刮蹭到,有些破皮。
“给我看看。”他把手伸过来,却被她躲开了,低着头说:“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傅司凯无奈了——这个丫头吃了这么多的苦还要逞强,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最终他轻轻一叹,柔声说:“你去好好洗个澡,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等傅嘉乐洗完澡出来,傅司凯的鸡汤面也做好了,他在汤里放了火腿、虾米和甜玉米粒,汤浓味美,傅嘉乐一口气吃掉大半碗,感叹:“在被人甩了还狠狠哭过后吃好基友做的饭简直是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啊。”
在一旁陪着她的傅司凯闻言嘴角抽了下,问她:“他这么明确地表示拒绝你了,那你是不是该回巴塞罗那了?”
傅嘉乐挑了一下眉头:“回巴塞罗那?我为什么要回去?他是拒绝了我,可是现在拒绝不代表以后也会拒绝啊,半途而废可不是我傅嘉乐的作风。”
傅司凯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他一直拒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