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街角那里,那里隐隐的站着两个人,他一抬手,那两人倏然离去。
下头铺子里,徐宝珠淡淡一笑,“张掌柜的,这搜身的事儿,您搜了别人我不管,但李家的人不能搜,而且想要搜身那可是得官府的令,您无端端的在这里搜顾客的身,可是还想着有人敢来您这里买东西吗?”
“可是,你偷拿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搜你怎么了?”张掌柜的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什么李四少爷的未婚妻,可是在李大少奶奶那里不待见,不然她会这样张罗人来看李家的热闹吗?所以,他觉得他也没必要尊重徐宝珠,话里话外的就都是轻视了。
“你看见我拿你们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你的东西?换句话说,张掌柜的,我就算是答应让你搜,你若是搜不出来,怎么办?你给我一什么交代?”
这个……
张掌柜的被问住了。
是啊,他并没看到徐宝珠偷东西,而且这所谓的偷东西的帽子完全是李大奶奶给这女子扣上的,如果自己顺着李大奶奶的路子往下走,走得好了,搜出东西来还成,搜不出来呢?
这女子看起来不是个善茬儿啊!
他正在上下左右地权衡着利害关系,那边徐宝珠说,“张掌柜的,今儿个呢,您也甭搜我们,这东西丢没丢的,我知道,而且我保证明儿个我一准儿能给您把东西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那这东西就按照我们大少奶奶说的,就是我偷的,要打要罚要送官的,我都任凭您,您看怎样?”
“这个……”
张掌柜的有些犹豫。
“人家家可不在本地……”一旁杨惠芬话里有话。
张掌柜的一听,对啊,这一夜之间,若是她拿了链坠儿跑了,自己上哪儿追去?这链坠儿可不止一百两银子!
“哪位是掌柜的?”
这会儿一个小厮从外头进来,他一进来,早就急得不行的双翘喊,“喜子,你跟着四少爷吗?快些请他来啊!”
徐宝珠明白,这小厮应该就是李海城的跟班儿。
但这小跟班儿似乎没想着跟双翘说什么,而是直奔那张掌柜的,到了他跟前,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你那东西也就值一百两银子吧?这个可不止一百两,羊脂玉的扳指,我们爷在京都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这个呢,先押在你这里……”
张掌柜的自然是懂得羊脂玉的,这羊脂玉扳指可值钱了。
他不是个鲁笨的,也知道,这东西一定是李家四少爷的,既然扳指能送来,那就证明四少爷在附近呢。
“成,成,就听这位姑娘的,我开店做买卖,也不是想挑事儿找麻烦,姑娘,您可记得您说的,明儿个得把我那物件给找回来,不然我就只能报官了!”
张掌柜的说了这话,就把羊脂玉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喜子转身就走。
“呀,喜子,你……”双翘其实在想,这事儿只要四少爷来了,问题就解决了。
为啥?
因为甭管是大少奶奶,还是张掌柜的,都怕四少爷,四少爷可不是眼底里能揉进沙子的主儿!
但四少爷似乎没打算真管这事儿。
他让喜子送来了一个抵押物,抵押给了人家张掌柜的,也并不是真心帮徐宝珠,只是为了老李家的颜面,这李家四位少奶奶可都在,就这样被人划拉包堆儿的给搜身了,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双翘看看徐宝珠,徐宝珠对着她笑笑,她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一众人就离开了银铺。
走出门去,徐宝珠抬头看对面酒楼的二楼窗子,已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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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家,双翘不敢耽搁隐瞒,跟徐宝珠说了一声,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徐宝珠也没拦着。
这街上发生的事儿由双翘去跟老夫人说,反倒是比杨惠芬跟她说要好。
回后头小院,刚进院,院子里直转圈圈的徐俞氏就急急地说,“哎呀,宝珠啊,你可是回来了,这小半天我的右眼皮不停地跳,我就怕你出事儿啊……怎样?没事吧?那大少奶奶没寻了机会害你吧?”
“婶娘,瞧您说的,若是她真害了我,我还能全身全影地回来啊!”徐宝珠并不打算把事儿跟徐俞氏说。
昨晚上徐俞氏又咳嗽了,成宿成宿的咳嗽,这已经是缠着婶娘的恶疾了,她心里听着焦急,几次起来给婶娘倒水,又让双翘去厨房要了一块姜片来给婶娘含在嘴里……
这样折腾了几个时辰,天蒙蒙亮,婶娘才睡了。
这会儿看老人眼圈发黑,脸色很憔悴,偏蜡黄色。
“婶娘,您甭想那么多,我啊,又不是傻子,怎么谁想算计我就能算计到啊?”徐宝珠过来,挽着徐俞氏的手臂,扶着她进屋,“您昨晚上就没睡好,再少睡会吧!婶娘,我需要您……”
这话说的,她眼圈就红了。
徐俞氏叹气了一声,“唉,我是想这辈子都守着你的,可是我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
“婶娘,您歇着吧,就当是为我!”
徐宝珠央求。
“嗯,我的乖珠儿!”
徐俞氏闭上眼睛,时间不大,睡着了。
徐宝珠坐在床边守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心中喊着,婶娘,您一定得好起来,得为我好起来!
不知道杨惠芬在老夫人李陈氏那里说了些什么,到傍晚,李陈氏也没让人来叫徐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