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菜,咏梅,让你破费了。”
“只要华先生喜欢吃,那就没什么。”白咏梅仍是羞怯。
“忘了,还有酒。”冯碧落将买的一瓶烧酒递给白咏梅,道:“咏梅,你给华先生斟酒。”
白咏梅给华雍城满满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和冯碧落斟上,道:“华先生,谢谢你帮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请你喝这水酒一杯。”说完,白咏梅将一杯酒一口饮尽。
华雍城同样将酒一口饮尽,笑道:“咏梅,我并未帮你,是你帮了你自己。”
“你给我升职加薪,那就是帮我呀!”
“不是,天道酬勤,那是你努力得到的,换作别人也会一样,所以不用对我心存感谢。”
“是啊,不要感谢了,我们吃饭吧,菜都快冷了。”冯碧落笑道。
菜很多,三个人根本吃不完,白咏梅便先将鸡汤盛给华雍城,满满的一碗鸡汤,还有鸡枞和松茸,华雍城其实并没有食欲,但他还是坚持将鸡汤吃完。
白咏梅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脸上堆满笑意,这时她也稍微大胆些,给华雍城夹了一块鱼肉。
时间快接近11点,桌上的菜虽然热过两次,但还是冷却了,华雍城起身告辞。这个时候白咏梅也不敢再呆,她虽然和家里说在冯碧落家中帮做鞋,可如果太久,家里人找来,谎言便会揭穿。
华雍城的车停在门外,两人目送华先生开车离开,冯碧落这才送白咏梅回家。
等白咏梅进屋后,冯碧落顺着马路去镇外的山坡,六月的夜风依旧冒着热气,道路两旁各种野花竟相盛开,冯碧落采了一束紫菀。
从山路上来,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墓园,墓碑前伫立着一个名男子,月光下面的他的背影宛若雕塑般深刻。
“华先生。”冯碧落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动,直到冯碧落推开墓园的门站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冯碧落蹲下身,将紫菀放在墓碑下,她侧身抬起头,瞧到那双发光的眼眸。
“华先生,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晚了,你回家吧。”华雍城没有看冯碧落,他的眼神落在遥远的黑暗里。
“不行,华先生,你不开心我怎么能回家。你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华雍城的嘴角抿了抿,道:“你没意识到吗?一点都没意识到?”
“意识到什么?”冯碧落糊涂了,服装厂的效益很好,大家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纰漏。
华雍城叹了一口气,道:“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冯碧落奇怪地盯着华先生,半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华先生,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听着她无辜的语气,华雍城又叹了一口气,这次他什么也没说。
“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冯碧落冥思苦想,她将今天对华雍城说过的话都仔细想了一遍,没有说错话。那么做过哪些事呢。
瞬间,她想起那件连衣裙,华雍城送给自己的连衣裙,自己把它给了白咏梅。
“对不起,华先生,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我不该把你送给我的连衣裙转送给白咏梅。咏梅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你看她穿着那条裙子就像公主一样,我不忍心不送给她。”
冯碧落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
顿时,华雍城有点哭笑不得,掏出手绢擦拭她面庞上的泪水。“别哭了。”
“是我错了嘛!”冯碧落吸着鼻子。
华雍城笑起来,道:“我以为你不会哭的,原来你这么爱哭呀!”
冯碧落确实很少哭,除了奶奶过世哭过,然后就是现在了。“我怎么不会哭,我伤心了嘛!”
“那别伤心了。”
“那华先生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她一说,泪珠又从眼眶滚出来,落到华雍城的手心里。
“无论什么你都愿意与咏梅分享,甚至送给她吗?”华雍城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冯碧落点头,白咏梅是她的奶奶,她当然什么都愿意与白咏梅分享。
华雍城叹息。
冯碧落睁着泪眼,道:“华先生,我听到你叹息,就知道我又说错了话。其实,送给咏梅我心里也舍不得,可是把连衣裙送给穿着最美丽的人,我就脑子一热送给她了。你看,打火机我没舍得给她。”
说完,冯碧落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纯金的打火机在夜色中发着幽光,就像华雍城的眼睛。
“可是,我觉得你才是穿着最美的人。”华雍城的嘴角弯出笑意。
冯碧落羞红了脸,眼睛不眨地盯着华雍城,华雍城再次发出轻叹声。“我又做错了什么?”冯碧落的声音显得很委屈。
“你没有做错什么。碧落,走吧。”
“华先生,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走吧。”华雍城摇头。
两人一起走出墓园,忽然华雍城回过头,朝墓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但很快他就转过头,和冯碧落一前一后下山。
“我现在回省城,三天后的夜里9点,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至于去什么地方,你现在不要问,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咏梅也不能说。”
“好。”
冯碧落傻笑,她毫不考虑三天后华雍城要将她带往何处,即使那里是天涯地角,她也会心甘情愿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