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情况怎么样?”
“伤势倒是不严重,主要是吓到了,那位律师男主人向媒体表示,要控告丹麦代理商和我们。”
“知道了,帮我订今天晚上,哦不,明天的机票,我飞一趟哥本哈根。”林易顿了顿,“埃克森那边没有反应?”
辛普森闻言也愣了一下,新能源中心和埃克森说是战略性合作,但实际上这个项目几乎可以说是打包卖给埃克森了,项目未来的研发,项目未来的推广,都将由埃克森一手包办,遇到这种事,埃克森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合乎常理啊。
林易倒是笑笑,“不愧是国际能源行业的王者,都是聪明人啊。”
“哦,对了,教授,我今天上午请个假,病假。”
“病假?!”辛普森的声音高了起来,“你怎么了?不对,你说话精气神十足的,能生什么病!”
林易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对着电话咳嗽两声,“真病了,真病了,不行了我要喝药了,再见。”说完,不等辛普森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洗漱台上,林易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红印,他就不明白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庄教授咋还能坐怀不乱呢?
餐厅里的庄城早就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他听到林易咳嗽声的时候,脚步就不自觉迈了开来。
他不禁有些后悔,他昨天落荒而逃,忘记帮林易盖好被子,喝醉酒的人本就难受,这一感冒想来就更难受了。
“先喝点水。”他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林易笑着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许是喝得太急,一丝水线从他的嘴角渗出来,沿着下巴一直流到锁骨红印处。
“要吃药吗?我看药箱里有感冒药。”
林易哑然,“你还以为我真感冒了?我是嫌一天婚假太少,才改口说的病假。”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的庄教授,您不会下了床就不认人吧?”
虽然林易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易的原则就是,不管做没做,先赖上再说。
庄城严肃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他脸上的红霞从耳朵后一直蔓延到脖子,“昨天,昨天我们没发生什么……”昨天的场景在庄城脑子里回放,庄城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这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吧。
林易闻言,微微垂下眼睑,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苦涩。
“是吗,没发生什么……”他摩挲了一下自己锁骨处的红印,“我知道了。”活像一个被负心汉辜负的苦情男主。
眼看着林易抿着嘴“强忍着悲伤”往外走,庄城明显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他们昨天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这让他怎么说?
“那你会负责吗?”
“当然会!”
一秒钟,两秒钟,林易终于在衣柜里选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穿上,虽然公寓里有地暖,光着身子也不会着凉,但是作为新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仪表什么的也是要讲究的。
庄城也反应过来了,无奈地看向林易。
“早餐已经放在桌上了,再不过去,牛奶就凉了。”
“好的,老婆。”
家庭生活再怎么美好,男人总是要走出去面对风雨的,毕竟他得赚钱养媳妇不是。
经过一天的发酵,太阳能电池板危险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同时,美国第一能源公司埃克森在得克萨斯州就“太阳能电池板不实报道”对丹麦哥本哈根媒体提起诉讼的新闻也占据了所有北美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
“林,我想你是有把握的吧。”机场大厅里,哈克.布尔顿忍不住开口问道。
昨天接到这位林研究员电话的时候,布尔顿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但是林易的一句话说服了他,“太阳能代表的不是利润,而是未来,洛克菲勒是埃克森的现在,那谁会是埃克森的未来?”
太阳能是能源行业的未来,这是个谁也不会质疑的命题。这也是为何太阳能电池板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欧洲代理商们急得团团转,甚至提出返还代理权,而埃克森这个最大的金主却一语不发,甚至六千万美金还在当天下午准时打了过来。
作为世界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行业的未来,新事物的发展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这不仅是一个哲学道理,更是许多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成功人士所信奉的真理,他们从来不怕道路上的曲折。
甚至在他们看来,现在搞走入千家万户的推广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到实验室里,努力提高光电转化效率。
说服埃克森直接插手的还是林易的一句话,“布尔顿先生,您认为推动科技进步的动力是什么?科学家的脑子吗?不,是需求,是市场。只有广阔的市场才能让更多人投入到这个行业的研究中来,科学永远是全人类的科学,需要的是全世界科学家的共同努力。所以,保住市场就是保住这个太阳能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一封律师函而已,这对埃克森来说,无伤大雅。”
布尔顿不得不承认,林研究员这个人很会说话,每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
“在工厂反馈的产品检测报告里,太阳能电池板发生爆炸的频率小于千分之三,我不知道那个丹麦家庭是不是那千分之三,一切都要到了哥本哈根才知道。”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布尔顿显得有些无奈。
“如果我确定,发的就不是律师函了。”林易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哈克.布尔顿耸耸肩,“因为我身上还有一个议员的名头,所以这次事情,我让我侄子全权负责,他已经在昨天到达哥本哈根,我给了他你的航班信息,他会来接机的。”
“谢谢你,我的朋友。”
“不用客气,就像你说的,太阳能是能源行业的未来,我希望布尔顿能披上这道荣光。”
“走吧。”林易对布尔顿点点头,随即示意何群去托运行李。
林易其实不喜欢坐飞机,特别是天气不好遇到气流的时候,那耳朵里嗡嗡声会让人有一种你的耳膜马上就要被震破的错觉,即使是头等舱也不能减弱这种不适感。
林易揉着太阳穴慢慢往机场外走,接近十八小时的航程让他感到十分不愉快。
“林……林研究员。”何群小心翼翼地看着浑身低气压的林易,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去吵林研究员,但是……
“嗯?”
“庄教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