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训练有素的前山匪现侍卫队喊话道:“索性现在人不多,便集中在一处,先领了钱,再作登记安排,大伙儿信任娘娘和殿下,他们也信任大伙儿。”
“放心,早已安排人进城购置了大批粮食和炊具,有力气的汉子妇人先来帮忙,老弱现行发放,人人都用,边领钱边吃饭。”
顿时被收拢回来的灾民感动得痛哭流涕,纷纷跪地朝城门方向磕头跪拜,大念大慈大悲。
也不枉这不远千里的孤注一掷,总算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此时成担的粮食从城内被担出来,就堆在临时搭建的空地上,因着维持秩序的人多,倒也避免了饿得发晕的人乱了场面。
只是这里到底粮食出产不多,粮商存货也有限,倒是因为时长与蛮子有交易,肉类易得又便宜。
因长期饥饿的人不适合吃大肉,便将肉剁一剁扔进粥锅里煮。
几十口大锅同时开火,一边零钱登记,一边飘来的米香肉香,离开家乡的灾民第一次有了点安全感。
祝央早在路上的时候就规划过灾民的登记安置问题,现在虽然情况有变,但按照她教的方法,倒也并不混乱。
可那些奉命过来捡钱的守卫就急了,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还等着这些人分散离开后各捞各的肥羊呢,如今看架势竟然是不打算让人走了。
便有人急道:“这怎么成?方大人不是这么交代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祝央这边的人便开始煽动,扬言这里的狗官不给大伙儿活路。
这些人早打好祝央分散之后拦路抢劫,抢多抢少看自己本事。
又将来‘帮忙’的家丁甚至稀奇古怪的无赖地痞揪出来:“有需要这么多人帮忙的吗?咱们自己便有恁多人手,难不成忙不过来?”
还将一些奉命扮成灾民的人揪了出来:“这肥头大耳油光水滑的,是灾民吗?知不知道这等无赖领走一份银子,便可能有一个乡亲没了安家钱?”
官员们派出来占便宜的,这会儿倒是成了不怀好意想想抢夺他们救命钱的铁证。
更兼娘娘和殿下没来之前,灾民们被拒之门外,四处轰撵,顿时群情激奋,便发生了暴动。
守城军人数比祝央带来的人马多好几倍,可在灾民数量面前却又不算什么了。
通常情况下,灾民估计不敢对上这些带刀士兵,可这会儿是绝人生路之仇,即便守城军有武器体力优势,哪里又有这些人仇红了眼的不要命?
更何况还有祝央这边的人马,在接风宴上众官员得到消息的时候,实际上局势已经差不多要稳定了。
知道老大缺人,那些守城军也没有宰了,收拾好现场吃食也差不多全好了。
吃了一顿粘稠的肉粥,均是满满的一大碗,夯实厚道,没有半点清汤寡水。
且吃完了那边还要熬煮姜汤,剩下的粮食也堆放在那边,说是明早的吃食。
同仇敌忾的发泄过后,灾民们面对一起作战过的祝央的侍卫队便更亲近了,秩序的维护自然更容易。
还分出了不少人看守被俘虏的家伙,为了效率开设的登记台也是十数个,当然即便这样,也是忙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忙完。
不过灾民们安心,便有序,只要有序事情办起来效率就不会低。
这些且先不表,再回到接风宴内。
来报信的人方才喊出那话,大厅的门便突然关上。
是跟着祝央过来服侍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长相并不如一般贵族后宅的人手秀美。
身形也高大,眉宇见甚至有丝凶悍之气。
整个大厅封闭后,祝央这才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这可如何是好,今儿在座各位的生死,还就让我一介妖妇给断了呢。”
此话一出,这边人马自然再不客气。
本就那刀指着祝央的侍卫疾冲过来,这会儿上座的祝央和小孩儿旁边也就阿远一个侍卫而已。
在动手之前没人觉得这是个威胁,况且那侍卫见刀剑相向,立马将小殿下抱出座位,往后退数米。
按照祝央交代的,无论任何时候,产生武力冲突时他什么都不用干,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小孩儿的安全就行。
祝央抬脚将桌子一踢,长桌夹裹着她的巨力将冲在最前的侍卫撞翻,甚至没有留神的后面人都齐齐砸吐血倒了下去。
有机灵从侧面突围的,祝央又抄手抓起一张桌子。
在这种情况下桌子是很好的武器,桌长可以抵御同时袭过来的长刀,桌面的厚度又足以将人砍翻。
当然前提得是她这种把桌子当平底锅挥舞利索的力气。
侍卫们还得小心其他官员,但祝央完全不用束手束脚。
有人想从门口逃出去,两个侍女却手里出现两把短刀,不管是要出去的人还是要进来的支援,都被一一砍翻。
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当然这也是因为绝大部分人都被派去打银子的主意了,留在府邸的人手实在不多,就更别提支援了。
又劈倒一个官员,其中一个前女豪匪现王府侍女的女人道:“呸!姑奶奶七岁便跟着我爹出生入死,你们这些怂蛋那会儿还在玩小鸡儿呢。”
“咳!注意用词,注意用词。”另一个女土匪提醒道,可见都是被收拾调教过的。
也亏得这些玩意儿的贪婪,祝央都没费多大事就将一伙人一网打尽。
那为首的方大人这会儿哪里还有先前的傲慢,正痛哭流涕的跟祝央和小孩儿求情。
祝央踩着他的脑袋,一脚踩进地板里,众人明显听到颅骨碎裂的声音。
均是吓的两股战战,惊惶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