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这一行,机遇使然是一部分,自己对于音乐表演有一定的爱好是一部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想让自己的存在感人尽皆知,这样如果那人在世界某个角落看到他。
或许会恍然大悟:啊,这孩子我认识。或许心血来潮的时候能找上来一叙。
若非如此,他还真不怎么乐意经营流量,原本他最感兴趣的其实是动作型电影表演。
而在此埋下憧憬的,便是多年前贫瘠的村子里,原本家徒四壁,在村人的排挤和漠视下活地犹如行尸走肉的他们,死水般的生命里注入的活力和光辉。
王信亦这时候都记得长期薯瓜玉米加咸菜的他们,久违的吃到的那顿红烧鸡。
那鸡鲜美的滋味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回味无穷,那鸡用料不甚讲究。
当时家里连多余的调料都没有,就用过完年剩下的小半包火锅底料加了些葱蒜炖好,可却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村里人恶意的诅咒他们一贯只能逆来顺受,可那人将那鸡扔锅里一顿红烩。
让当时年纪幼小的他们,心里照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意识——
啊,那些无力反抗的恶意和冷漠,原来也禁不住一顿红烧的?
之后的日子和以往简直犹如天壤,那是他们从暗无天日里的泥沼中挣脱出的起点。
那个人会给他们好吃的好穿的,也会教他们怎么在集体中利用优势甚至创造优势提高自己的地位。
会教他们非常时刻怎么在人心的腌臜面前应对自如,也会教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但到头来绝对不能失了本心。
虽说只有短短的十天,但这套生存之道,让他们今后的人生里一直受益。
还有难以忘怀的,就是每晚那部一边剥瓜子零食,一边围在她旁边看的睡前电影了。
恐怖的搞笑的热血的,这也是王信亦接触到的外面精彩世界的第一个窗口,由此埋下了憧憬的种子。
如今王信亦早已和那时憧憬的演员前辈合作过,可真正想要炫耀给她看的人始终不在,不免有点寂寞。
助理在一旁低低的骂了声什么,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才看到前面拦了辆车。
上面下来几个人影,但没等细看,周围的粉丝便一拥而上将保姆车围了个透。
王信羽打起精神,在粉丝的热情拥簇下下了车。
祝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个小弟。
还没出道的小虾米,这一路带风的走进来,里面的工作人员和安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他们公司同样被选上的新人见状不高兴的走过来,对几人道:“你们干什么?不是只有祝央一个人被选上吗?你们三个凑什么热闹?今天不用练习了?我记得没放假吧?”
也不能怪他们紧张,圈子里有人气讲人气,没人气讲背景,没背景讲资历。
他们这样才刚刚开头啥都没有的新人,在节目场一开始的地位还不如大咖身边的小助理,该谦逊谦虚,该夹尾巴夹尾巴。
这么高调的排头,还有拉帮结派当这儿春游的架势,另外三个家伙选都没选上过来干什么?要是跟个傻缺追星族一样困扰到了大咖们,连带被白眼的可是他们一个练习室的练习生。
李时他们既见识了大佬的背景,又得了大佬的好处,心里打定主意把大佬的大腿抱严实了。
这会儿自然不用祝央开口,他们便随时处于力挺老大的第一线。
所以李时和杨可可听了他们的话就不乐意了:“我还当我逃课碰到了班主任呢,管我们过来干什么?管好自己得了。我们老大一个人在外面咱不放心,这破地方闹闹哄哄的,又到处凑不过手来,不说顾不顾得上咱们老大的万金之躯,万一把我们家老大绊到撞到怎么办?”
“就是!”杨可可也是牙尖嘴利的类型:“就没听说过走个路过来都碍人眼的,你们还是一个公司的呢,叫外边看到了怎么笑话咱们?”
另外几个练习生被这两个家伙的疯言疯语和倒打一耙惊呆了。
这几个家伙脑子没发烧吧?就上个综艺节目当个陪衬,虽说也是很好的机会,运气好的话直接进入大众视野。
可这就开始飘了?怕不是傻的。
于是有个人直接掏出电话:“我给经纪人那边打个电话,我不跟你们说,让他亲自跟你们说。”
“我谢谢你啊,咱们已经跟练习室解约了,不归他们管。”李时他们道。
几个练习生一懵:“解约?为什么?”
练习室里的大伙儿虽然都是竞争关系,也经常互相别苗头,可到底吃住在一起这么久,都奔着一个想红的梦。
中间突然有人这么突然就放弃了,还是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总让人感觉一脚踩空似的。
便见三个家伙得意洋洋道:“我们想过了,与其去追逐不切实际的梦想,倒不如踏踏实实的工作。”
“现在有前途的工作也找到了,那些虚的,随便啦随便啦哈哈哈哈……”
看这三个家伙傻吊的笑脸,另外几个练习生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几个家伙真的觉得把宝压在别人身上比自己出头更容易?也不知道祝央给他们灌的什么迷汤,一时间倒是对她忽悠人这方面肃然起敬。
这都把竞争对手忽悠瘸了。
正腹诽,便听到一旁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大咖进来了,没想到回头望去,看到的却是被簇拥着过来的一男一女。
两人看着都精英干练,气场十足。
男的一身深色西装,戴着眼镜,一副大佬巡视的光景,导演和制作人都跟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