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里面传来含糊不耐的声音。
但祝央催命一样的敲门依旧没停,里面被烦得没办法,只得下了床及拉着拖鞋过来开门。
祝央听到这动静便停了手,然后飞快跑开,躲一旁大厅柱子里。
与此同时房东拧开门锁,打开了房门。
一具身形熟悉的尸体就这么吊死在他门前,因为惯性还有些微微晃动。
房东整个人头皮一炸,浑身血液往头上冲,一下子就脚软了。
正下意识要惊叫,但抬头看见尸体脸的一瞬间,那虽说轮廓熟悉,但满脸燎泡嘴巴烧烂还在往外淌着黑血的脸。
房东不是没干过心狠手辣的事,严格来说他手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可这极致的刺激依旧让他白眼一翻,整个哐当倒地晕了过去。
祝央有点失望,人体自我保护机制就是麻烦,害她看到的乐子有限。
她还指望房东和他老婆重逢之后夫妻情深的反应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结果又不得不这么快就把房东太太放了下来。
房东太太的痛苦只稍微缓了一点,就看到老公被那小贱人折腾得生死不知。
她虽然恨这家伙心狠,但死亡并没有让这蠢货得到什么顿悟,因为嘴被烧烂了还没恢复,也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祝央就跟个变态杀手一样不耐烦道:“你呜个锤子,马上就轮到你了着什么急?”
这会儿已经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房东太太终于知道,面对这家伙,鬼魂的不死之身不是什么翻盘的底气,反倒可能是折磨。
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的时候横得要命,可一旦意识到横不过人了,立马就怂得跟狗似的。
房东太太已经没了刚才的张狂怨毒,一双眼睛哀求般看着祝央。
祝央乐了:“当初那女孩儿遭你两口子的毒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现在的眼神?我发现我居然有点做杀人狂的潜质,被这样看着居然有些兴奋了。”
房东太太眼神变得更加惊恐,她拼命想身体快点恢复摆脱那符咒带来的影响,好能够消失逃走。
可哪能如愿?大厅不小但也就这么几步,能走到海老天荒不成?
吧台旁边有面穿衣镜,是方便进出的人好看一眼打理自己头发仪容的,这时倒是方便了祝央。
不然整栋房子最大的镜子还在二楼,多麻烦?
她把人揪着来到镜子前,然后在房东太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把她塞进了镜子里。
祝央不确定是不是每个鬼魂都有穿梭于镜面的能力,不过照祝央的理解,她所能触碰的镜子里面,应该是属于鬼魂的里世界。
参照假贞子当时被他们强行送回去那杀猪不要命的架势,可见被活人送回里世对鬼魂来说不算好事。
她不确定规则是否通用,不过值得一试,能力开发嘛!本来就要发散思维勇于尝试才会发现更多惊喜。
果然,房东太太被塞回去虽说没有立马死了,但也困在里面怎么都钻不出来。
她体型胖,被塞进那个狭小的穿衣镜里,全身挤压得凄惨,但却无可奈何。
祝央颇为满意,笑了笑道:“成,你就先待在这儿,用得着你的时候再找你。”
每条线的鬼魂都有对应的仇恨,她为什么要放任这么好左右的局势,任其全部联起手来对玩家群起攻之呢?
论挑拨斗争,嗯!她还是挺擅长的。你不斗,就按着头让你俩斗。
准备回房的时候,祝央才上楼,却发现楼下墙角刚刚好像闪过一个人影般,又细细看来一下,没发现踪迹。
便也只好带着些许疑惑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之后,下楼买早餐的李立发现了倒在自己门口的房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把人叫醒后便听到老板见鬼一样颤颤巍巍的说出昨晚有人敲他门,结果开门却看见他死去的老婆顶着一张烂脸吊死在自己门前的事。
李立嘴上安慰几句,心里却撇嘴,怕个毛,还有两三天你也是鬼了,到时候你夫妻俩自己打去,最好双双打死别来找他们玩家了。
然后吃早餐的时候跟祝央他们讲了这件事。
还颇有些欣慰道:“照这么看来,老板娘八成也是姓肖的龟儿子害死的,那婆娘也算冤有头债有主,知道该找谁。”
祝央却夹了一个饺子蘸醋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吞下去才漫不经心道:“哦!这倒不是。”
“那婆娘舍不得她老公得很呢,本来是想先把我们这些住楼里‘勾引’她老公的小妖精弄死来着。”
“被我一脚踹下楼,又塞了张符纸在嘴里烧烂脸,吊死在她老公门口了。”
李立他们表情一滞,拿筷子的手都僵住了。
理论上是该先问她具体又遭鬼的事,可这轻飘飘举重若轻的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太凶残了。
噎了好半天,两人才恍惚道:“你是魔鬼吗?”
倒不是觉得祝央做得过分,只是接触游戏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对鬼怪产生了奢侈的同情心。
陆辛只抿唇一笑,继续淡定的吃饭,显然对这事早了然于心。
这会儿经祝央的提示,汪蓓也想起来了——
“对啊,昨晚我去上厕所那个带我的人好像就是自称老板娘,她走在前面跟我说话,看起来挺热情的,没看楼梯差点摔倒,我就去扶她,结果快拉到她手的时候她消失了。”
“然后我就因为惯性掉了下来,但是我感觉我脑袋快触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抬了一下,有这缓冲才没砸出个好歹,不然最轻是个脑震荡。”
“一只手?”祝央想到了昨晚上楼的时候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