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还真没见过储蓄存单,也没去银行办理过业务,但是她认字,也知道储蓄银行。“我娘说了,银行是国家的,靠谱。”
陆哥就笑,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哥教你一个道理,咋好也别往一个兜里揣。”
陆哥说的是鸡蛋不能装一个篮子里。
“你打过兔子么?”陆哥看到杜丽点头,就问她在哪打的。
杜丽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小,眼睛也不敢看陆哥,但是两人的手却牵在一起了,“小时候,我家还住老房子那会,筒子楼这片是个大坝子,我们总去那儿挖野菜,有时候运气好就能遇到兔子,可是兔子跑的贼快,我们撵不上。”
“我很小就自己生活了,打兔子捉蛇扣家雀都无师自通的。最开始我也是撵兔子,可是我发现兔子钻洞了,你就逮不着它了,后来听老人说了狡兔三窟得故事,后来我还学会了烟熏兔子窝。从抓兔子我悟出一个道理,得多准备几条后路。”陆哥忍不住揉捏两下手里的小手,又滑又嫩,跟大老爷们的糙手就是不一样。“咱家的钱我也弄了好几个地方。存银行一点,这个钱不到最后不往出拿。这里还有现金,不过不多,也就二百多块钱吧,你数数,以后家要你当的。”
陆哥将一把钱塞给杜丽。
杜丽抿抿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接过了钱,因为她想到她娘的叮嘱了:一定要看住男人的钱,这样他就不会在外头乱来了。
一共数了两遍,动作有些笨拙,陆哥却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一共是二百八十五块六毛。”杜丽报了个数字。
陆哥随意的点头,“差不多,这就是咱家的零花,你买菜买衣服就用这个。”
“给你看看,你男人还有好东西呢。”陆哥献宝的打开小箱子的一块手绢包,里面是金饰。
两个金手镯,只不过已经被捏扁了。
五个金溜子(戒指),不过也是瘪的。
杜丽有些心疼,“咋都弄成这样了?”
陆哥和杜丽解释,“这是我花钱和老财主买的。估计他是想多藏起来一些吧,这么一弄省地方啊。”
看到杜丽面露担心,陆哥又说,“你放心,那老财主人早没了,他也不认识我,谁也不知道这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杜丽稍稍放了心,点头保证,“我谁也不说。”
陆哥觉得手又有些痒痒,他有些揉揉小丽了,“以后你想带了,咱们把这些融了,给你做个大的手镯。”
杜丽忍不住笑了,“那我可不敢带,得多重啊。你等等。”
杜丽爬到炕上,从被摞子掏出一个小箱子,“小梦给我藏的。姥爷也给了我几样金饰。”
杜丽打开箱子,里面是两个手绢包,其中大的那个是压箱底钱,小的那个是杜老爷子给的金饰。
“最贵就是这个镯子了,我娘说这镯子还是小满姨送的礼,当年求姥爷找工作送的。没想到最后落到我手了。”杜丽将镯子带上,“好看么?”
陆哥点头,“好看,特别好看。”
杜丽美滋滋的将金手镯摘下,然后和陆哥那些金饰放在一起,又把钱放进了陆哥那个箱子里。
陆哥也没阻止,反正这个家以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小丽想放哪都谁她的意。
只不过开了个玩笑,“这箱子更贵重了,一定要藏好了。”
杜丽也是认同的点头,“锁进箱子安全么,要不…”杜丽瞅瞅屋里的地。
陆哥就笑,“你还准备挖个地洞么,不过咱家地窖挺大的,要不然一会我们去地窖看看。”
看到小丽脸红了,陆哥赶紧止住笑意,“好了,没事的,咱们这片还是很安全的,公安局、周围厂子也有保卫科,白天也有巡逻的,没人敢顶风作案的。小丽,我现在基本工资六十五块,补助这块得看跑长途、短途,反正平均算下来,也能有二十来块,再加上倒腾点东西,一个月百八十块还是很轻松的。我还有个房子,在机床二厂那边,一个月三十多块的租金。除此之外,我在底下村子还养了不少猪和牛,不过现在不是呼呼弄那个人民公社么,最近我可能都要出手,应该能卖个万把块钱吧。”
杜丽有些被震住了,万万没想到陆哥这么有钱。
她之前就是知道陆哥家财丰厚的,因为工作好挣得多,再加上大房子,可是没想到这两样还是小头。“不会出事吧?”
钱她喜欢,但是突然这么多,她有些不踏实啊。
陆哥却是轻松,“没事,我认识人多,我哪点东西,几个厂子随便一分就没了,而且牛肉可是好东西,不愁卖。等卖了也就没事了,那是个靠山的小村子,一共没几户人家,又都是亲戚,养这个全村有份,没人傻的举报,因为谁也不干净。”
要不是万无一失,他也不可能下那么大的本。
杜丽还是轻声劝到,“我工资不多,一个月也快三十了,加上你的工资,花都花不完,钱够花就成了,危险的事就别做了吧。”
陆哥这次却答应的痛快,“听你的。”手却摸上了杜丽的脸颊,“小丽,以后我免不了往外头跑,你可以回娘家。我怕你自己待着害怕。”
杜丽感觉自己有些晕,脑子有些范空,她好一会才理解陆哥的意思,“你不是说家里安全么,我…我不怕的。”
从此以后,这里也是她的家。
陆哥把手慢慢的伸到她的脑后,将小红花卸下,“原来是纸花,谁手这么巧?”
“是小梦,后来是我爹给穿的。”对于家人,杜丽每次想到都是温暖的。
陆哥不动声色的将纸花放到一边,“和你结婚我挣大了,不但有了个漂亮、贤惠的媳妇。还多了爹娘,弟妹。以后都是我的家人,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就是大哥有些叫不出口。”
杜丽抿嘴笑,她大哥今个还管陆哥叫陆哥呢,叫习惯了,然后被她娘拍了一巴掌。
陆哥突然挨近杜丽的耳边,“小丽,你管我叫什么?”
杜丽扭着头,不肯应声。
陆哥嘴巴在她耳边吹气,挨的越来越近。
“别,陆哥。”杜丽到底抗不过,娇娇的喊了句。
陆哥眸子暗了暗,手握了握拳,“媳妇,你管我叫什么,嗯?”
杜丽咬着嘴唇不肯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