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漓:“嗯。”又翻了一页。
青崖:“那人不是天枢阁的。”
君漓:“嗯。”又翻了一页。
青崖:“是个年轻清秀的男人,名叫秦衣。”
君漓手中的书就合上了……
就……合上了。
尊贵的太子殿下私心里以为,这个秦衣,他多半也是个断袖。
正垂眸思忖着锦笙这小子怎么这么招惹断袖,青崖忽然出声道,“殿下,要不要卑职去警告那小子?”
君漓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恍然,原来连青崖都一早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沉吟了片刻后,他道,“不必了。”中间稍做一顿,他又风轻云淡道,“明日请进来坐坐。”
青崖:请进来坐???
太子爷真是皇室风范,大度得完全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
因此,次日晌午,锦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君漓正在认认真真地批改奏折,秦衣则是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磨墨。
阳光打下来,恍惚中给了锦笙一种岁月静好,琴瑟和鸣的错觉。
看见锦笙,秦衣仿佛看见了救星,嘴角抿出一个笑来,“锦阁主!”
“你怎么会在……”话没有说完,锦笙发现君漓已抬起眸子看她,她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太子爷!”
君漓点了点头,撩起眼皮,“坐。”
这个开场有点儿不对劲,锦笙看了一眼君漓,又看了一眼秦衣,选择了乖乖坐下,“太子爷,为什么秦衣会在这里?”
“外面太阳大,怕他晒着。”君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秦衣赶忙道,“没事的……后门那里有棵树可以乘凉,不过还是多谢太子爷。”
君漓睨他,“不客气,阿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阿……阿啥?!
你刚刚说啥???
谁的朋友??阿笙的什么???
这突如其来又让人猝不及防的善意昵称冲击性略大啊!!!
锦笙一脸懵了个大圈,手脚同时一个哆嗦,想想还是站了起来:这一波不能坐,有诈!
秦衣一阵恍惚,显然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磨墨的手顿住后,他迟疑地问道,“太子爷和锦阁主……是朋友?”
谁敢跟太子爷攀交情,锦笙赶忙摆手,尴尬笑道,“不过是因着顾世子的关系,认识而已,不过近日与太子爷商谈交易细节,还算……”
话还没有说完,君漓淡淡地看她一眼,低声道,“有些关系,确实不能三言两语说道清楚。”
锦笙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在说什么?你怕是活在梦里还没睡醒??你怕不是失了智???
君漓撩眼皮气定神闲地看她,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愣是把锦笙给看得浑身难受。
她难受,秦衣也难受。秦衣能够感觉得到太子爷话里的别有深意,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这么简单的,更能感受到自己似乎很难插足于他们眼神中就隐隐流传的默契。
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分明别人什么都没做。
三人各怀心思,气氛尴尬又诡异。
太子爷那些话说个一次两次还受得了,三次四次锦笙就有点儿毛毛的了,五次六次的时候锦笙开始怀疑太子爷是不是对她一个月前捏了他脸的事情依旧怀恨在心……
鬼晓得她经历了什么。
诸如,端茶的时候太子爷忽然一句,“阿笙,这茶重不重?你受累了。”吓得她手一哆嗦,险些把杯子砸他脸上。
又如,拿书的时候太子爷又忽然一句,“阿笙,够不够得着?我抱你吧。”明明够不着的地方她愣是被逼的跳起来一个抢杀。
再如,写字的时候太子爷再忽然一句,“阿笙,这笔好不好写?用我的吧。”瞧着他那支金色笔杆子上的龙纹,她镇定地咽了一大口唾沫。
锦笙怕了他了,愣是生出了跑到茅厕里躲他个把时辰的想法,谁承想门都没出,太子爷的声音再次淡淡飘来,“阿笙,腰带解得来吗?我帮你吧。”
这一定是在暗示她一个月前帮他更衣却不敢解他腰带的事情!总之害得她硬生生憋了一下午。
而纯真无害小白花儿似的秦衣一边磨墨一边面露担忧地看了一下午猴戏。
一整个下午锦笙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跌宕起伏的心情让她明白了何为人生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明白了仇这个东西,太子爷是当真能记你一辈子。
于是傍晚从后门回去的时候,她就跟秦衣讲了,“我以前得罪过太子爷,他现下还看我不爽着,你以后千万千万别来等我了,免得殃及池鱼。今日你也看见了,太子爷一天不怼上我一怼就神特么浑身不舒服。”
秦衣蹙着秀气的眉,他也摸不准太子爷是什么意思,可是他隐隐觉得……锦阁主你似乎误会了太子爷对你的态度,而且是误会大发了。
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里没有神采,颇有些失落,“那……你要记得多来秦淮楼,我给你弹曲子。啊还有,我以后可以到天枢阁里来找你吗?我保证!没有歹心的……”
锦笙点了点头,拍他的肩膀笑道,“都是兄弟,当然可以了。”
见她冲自己笑,嘴角左边的梨涡又实在温暖好看,他心中郁结登时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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