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了?”
“确实体虚,其余臣看不出来了。”
皇帝正要说话,外面有人进来回话,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皇帝的眉毛轻轻挑了起来,原来如此。
薛家大房竟如此异想天开,竟会以为薛景宁是薛明浅女扮男装。
看来,这次那几人来要他派太医去薛府也是为了查探薛景宁的脉象。只是,容家也是不顶用了,如此天真的谣言居然也会记在心上。
薛家还真是无妄之灾,皇帝啧了一声,大笔一挥,写了圣旨,给薛家赐去了无数药材。
当夜,大太太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依旧住在薛家大宅里,分家出去的人是薛家的二房,不,不算分家,应是被斩首才是。
二房胆大包天,让女儿代替儿子去参加科举,东窗事发,全部斩首。三房四房流放海南。
至于大房,因为有镇国公府上代为求情,便留了下来,并且薛景元中了二甲传胪,从此光宗耀祖。
她似乎还看见了斩首的现场,二房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跪在午门前,锋利无比的大刀还闪花了她的眼。
虽然,对她来说,并不是想他们都去死,不过,有如此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而大房,是靠着她才活了下来。
大太太不禁想大笑,然后她笑着睁开了眼,见到了大兴这两进的破院子。
回想方才的梦,大太太依旧心有余悸,他们太大胆了,连家中的奴才都能看出来,真的不怕吗?她不禁擦了擦额上的汗,倘若,梦里的情形是真的该有多好。
天一亮,大太太就进城,去了镇国公府。
容夫人辰时就已经跪在了佛像前,她的头疼最近疼的不那么强烈了,经过这些日子的发现,她每日只要在佛像前跪足四个时辰,当晚便可以睡个好觉。
容夫人是一刻钟都不敢耽搁,听闻薛大太太来了,也是叫人将她请来了佛堂。
“夫人这些日子头疼可还发作了?”
容夫人手里拿着当日云浅给她的佛珠,跪坐着道:“多亏了佛祖保佑,如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如此便好,没想到薛景宁还真有两下子,我还当他尽会吹牛了。”
容夫人沉了脸色,冷哼道:“与他又有何关系,这是佛祖庇佑。”
大太太忙道:“是是是。”
“你来,是有何事?”
“这几日家中传言越来越烈,我处置了几个下人,却依旧是阻止不了,”大太太说着叹了口气,“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京中来了。”
容夫人面沉如水,“你还不知道,昨日就有太医去薛府诊了脉,没发现任何异常,圣上甚至还赐了无数药材给了薛家。”
大太太惊道:“当真?那看来是我们打错了主意。”
容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这事如此过了便罢,但是等镇国公从外面回来了,只怕她又少不了一顿训斥。训斥是轻的,老太太和二房定会从中做功夫,镇国公早就对她不满,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此事不做便罢了,要做定要让薛家付出代价才行。
“什么叫打错了主意,大太太不妨想想,二房的两姐弟那么像,我们有备而去,他们也可以做一番准备。我是不信会空穴来风的。”连容钊都说过,薛景宁给他的感觉像极了薛明浅。
要不是容钊说了,她也不敢轻易去干这件事。毕竟,容钊曾是薛明浅最亲密的人。
大太太松了一口气,她是怕容家会半途而废,听了容夫人如此说,方才笑着将自己的美梦说了出来。
“接下来如何,还请夫人示下。”
容夫人道:“狐狸尾巴总归是会露出来的。”
……
云浅去了佛堂。
因着云浅当初给薛景宁用过药,他的身体比往年好了不少,只要佛堂里的地龙烧着,他就不会咳嗽。
屋里也没留人伺候,云浅坐在薛景宁旁边,便开门见山将自己带来的盒子打开了,道:“当日便是这药救了父亲一命,你可敢用?”
薛景宁吓了一跳,愣愣道:“三姐这是何意?”
云浅道:“当日我阴差阳错得了这药,却不敢给你用上,直到父亲那日凶险,我冒险一试,才知道是真有功效。景宁,我已替你走至这一步,以后的路,你敢不敢自己来?”
薛景宁一怔,双眼即刻便红了,道:“不,莫非要让三姐来着佛堂守着一世?”
云浅笑,“放心,到时候老太太和父亲都不会舍得叫我日夜待在这里。”
薛景宁看着盒中已被磨成粉的药,道:“不,这一切都是三姐应得的。我薛景宁,命该如此。”
“逆天改命,又有何难?景宁,你才学甚好,否则,我亦不敢一路大出风头,叫你成为金科状元。”
薛景宁已是泣不成声。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外面关于你我身份的流言很快就会传的京城遍地都是。你如今回到你的位置上,也算是救我,更是救了薛家大小一命。”
“可是,我除了才学,什么都不懂。”
“你什么都不需要懂,只要哄了圣上高兴,你便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