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更不会没脑子的往枪口上撞。
像蒋甜甜那样的人,总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的,她相信只要耐心等,那一天迟早会来。
“姐,那我走了哦。”崔晓楠收拾好东西,颇不好意思道,“好不容易今天男朋友不加班,不然我就留下来帮你了。”
郁暖薅了一把她的头发,“去吧,约你的会去。”
崔晓楠“嘻嘻”笑了声,转头跑了,“明天给你带小区门口的蟹黄包!”
没过多久,郁暖保存好做完的ppt,把电脑锁了屏,拿着饭卡去食堂吃饭。
写字楼位于市中心的一片产业园区,公司是个成立不到五年的小公司,做电子产品外部配件的,耳机,蓝牙键盘和声卡话筒之流,目前发展趋势还不错,业务规模一直在扩大,去年完成了股改,听说最近老板正准备在资产中心挂个牌。
郁暖在电梯里侧过头,望着镜子里那个明眸皓齿的娇俏小美女。
郁暖外貌条件挺好,属于清纯甜美那挂,妥妥的初恋脸,在校园里让男孩子们趋之若鹜的那种。参加工作两年多了,回家碰见不熟的叔叔阿姨还会问她读几年级。
上班以后,她习惯每天化淡妆,仅限于擦个粉底,涂个浅色的口红,修剪过后的眉毛淡淡地描一道,天生卷翘浓密的睫毛则完全不需要睫毛膏加持。
一头青丝如瀑,发量令人艳羡。幸运的是如玉莹白的肌肤上没有同样浓密的汗毛,是正儿八经的冰肌玉骨,嫩滑如缎。
只不过在职场,似乎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们都更吃蒋甜甜那型。浓妆艳抹,妖娆多姿,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女性荷尔蒙的气息。
毕竟一看就很容易吃进嘴里。
“听说了吗?19楼新搬来一家证券公司。”在郁暖前面,一个女孩揽过另一个女孩的肩膀。
另一个女孩紧接着道:“怪不得一整天楼上都咚咚咚的,吵死了。”
郁暖想起楼下好像是有不小的动静。原来是新公司入驻。
“可不是吗,我看他们还得折腾好几天呢。”揽着人肩膀的女孩叹道。
“那岂不是好几天不能安生了?”另一个女孩哀嚎一声,“哎你跟刘总讲讲,别的时候就忍了,咱也不是不讲理,让他们大中午的别搬啊,多影响人睡午觉。”
电梯在五楼停下来,一大波人涌入,两个女孩的抱怨声戛然而止。
郁暖原先站在最后,退了两步就紧贴着电梯壁了,还来不及提醒前面的人停脚,女孩又往后一步,白球鞋踩上她的单鞋。
郁暖吃疼惊呼,那女孩也慌了,赶紧把脚拿开,转过头一脸歉意地望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姐你没事吧?”
对着懂礼貌的小姑娘任谁也发不出脾气,郁暖冲她温柔地笑笑,“没事,你站稳。”
“好,好的。”女孩有点受宠若惊。
电梯里变得很安静,一直到了一楼,“叮”一声响,大家井然有序地走出电梯。
郁暖本来是要从大门口出去直奔食堂的,可低头一看沾了人家脚底灰的黑色单鞋和肉色丝袜,实在有碍瞻观,于是转身折向后门。
后院里有个水池,写字楼里的员工经常在那儿洗洗手什么的。
这会儿后院冷冷清清,郁暖到了水池子旁边,才发现有人接长了水管在洗车。
宝蓝色的车身后面,是一个个子很高、身材挺拔的男人。
目测身高不止一米八,看不见正脸,可在逆光的树荫下,仅一个侧脸轮廓就令人惊叹:前额饱满,鼻梁高挺,一双形状优美的薄唇自然地抿住,下巴线条流畅,连喉结看上去都比普通男人更性感几分,随着他偶尔吞咽的动作,间或上下滑动。
郁暖心底一震,才发现自己看得入迷了,赶紧闭了闭眼转过身,从包里拿出纸巾,在水龙头下润湿。
正打算俯身擦鞋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职业装短裙,而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就算不走光,穿着短裙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弯身擦鞋也太不雅观了。
郁暖又不经意地看过去。
男人也正好转过头来。
洗车的水枪被他关掉了,宝蓝色的车身在树叶间洒下的细碎夕阳中分外明亮刺眼。
这男人,也帅得有些刺眼。
短发似乎用了发胶抹上头顶,却没有一丁点油腻之感,反倒将他的气质勾勒得更加干净利落。
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肌肤紧致,偏白。线条柔和的一双浓眉,比眼睛要略长一些,而男性特有的硬朗眉骨下,一双桃花眼仿佛被长睫毛的阴影遮盖住几分,半明半昧。从鼻翼到鼻尖的每一毫米都无可挑剔,微张的粉色唇瓣之间隐约露出一方皓齿。
再加上一身笔挺西装,书里说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应该就是这模样了吧……
郁暖往日里见过太多被上帝开了一扇门又关上一扇窗的鲜活惨剧,也觉得从一个男人的脸上感觉到满满的胶原蛋白实在很扯淡。可这张颜,简直是比整容医院广告上更完美的比例。
但他五官自然,绝不是整出来的。
得天独厚得令人嫉妒。
郁暖下意识地攥住裙摆,心里催促着他快点走,可男人哪里能听到她的心声,兴许是惯常慢条斯理的,拿着水枪走到水池边,关上水龙头,抬眼睨了睨她。
“有事?”
双眸深邃,望着她的目光却浅淡,嗓音偏柔,语气却低冷,像高山上淌下来的溪水,只轻描淡写地从地表拂过,便留下冰凉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