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阴冷地凝视着她道:“你莫要忘了你此行的目的,坏了事情,即便我不动手,亦有人动手收拾了你。”
那巫医这才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日回去,姜荺娘倒是没觉得学舞有多难,便如苏银所说,此舞曲简单,却极是优美,这才选来献艺。
然而晚上歇息的时候,庄锦虞躺在外侧,仍是不理会她。
姜荺娘知道他是生她的气了,想法子哄他,可他却好似却仍不理会。
姜荺娘无奈,只能在里侧歇下了。
翌日她出了门去,庄锦虞便叫来司九问他:“叫你查的事情你查得如何?”
司九道:“查到了,并且此番尚且还另有发现……”
他说着便谨慎地在庄锦虞耳边低语。
庄锦虞听罢,与他道:“将京中人手集结起来,此番事情一了,你我便启程。”
司九应下。
只说这日,姜荺娘正与那舞姬练舞,忽然里头一婢女打翻了茶水,弄脏她裙摆。
婢女忙认错,引她进屋去擦干衣服。
姜荺娘与她进了另一间屋,便见苏银一早就等着她了。
“姑娘……”苏银看着她,语气多了几分自责:“您一早就认出了我,想必对我也误会很多……”
姜荺娘冷眼看着他,道:“你想与我说什么?”
苏银道:“姑娘,我绝非是有意欺瞒,即便是当日的事情,也是沈氏骗我,若非是她,我也绝不会离开京城一步的。”
姜荺娘道:“苏大人若无旁事,我便出去继续练舞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苏银却压住了门,阻了她的去路,低声道:“姑娘,便看在过去主仆一场的份上,听我说完可好?”
姜荺娘见他坚持,便道:“你觉得你我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银却道:“与姜夫人有关,姑娘也不听吗?”
他说出这话来,姜荺娘顿时便哑然。
与她母亲有关?
苏银见她态度缓和几分,便忙与她讲起往事。
只说当年亦是袭国来朝献礼,只是来者却是他父亲。
他父亲乃是袭国皇室之人,也是主张和平的派系。
然而那时袭国内部主张战争的人占多数,他父亲来的路上遭到了刺杀,却被姜母救起。
他父亲本带着他出来本是为了增长见识,却没想到会遇到此事,得了姜母的救助之后,便一直在姜家马棚中做事。
后来他父亲为了感谢姜母,便送了一直簪给姜母,姜母自然不愿收外男之物,他便道此簪乃是从异域商人那里买来,送给小姑娘戴正好,他随后又将苏银托付给姜母,这才离开了姜府。
他独自回袭国去,却没躲过敌人的刺杀死在了山涧之中。
至于姜荺娘之后知道的他的来历与那簪子的来历,仅是些片面之词,不仅她不清楚,她母亲亦是不清楚。
姜荺娘听了这些虽有些错愕,但也并未过于惊愕。
只是她终于清楚了那簪子的来途。
先前听外人说时,她亦疑心过母亲是否与袭国人有什么纠葛,如今知道母亲也是不知情的,这令她松了口气。
“你虽有苦衷,但我却也不亏欠与你,往后你也不必再与我过多解释。”姜荺娘知晓他如今身份,自然更不愿与他走近。
她推门出了屋去继续与舞姬练舞,苏银站在屋内看着她,那婢女便与他道:“姑娘如今成了王妃,你又何必再为难她,你不是说,此事一了你我便离开袭国吗……”
“嘘……”苏银转身捂住她的嘴,看向四周,与她道:“慎言。”
那婢女才点了点头。
这婢女自然也不是寻常婢女,乃是当日跟着他一起离开京城的丫头,苏银离开了含胭斋,她便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如今却是在此地辅助他行事。
皇宫内院里,俞太后特意亲去见了盛锦帝。
盛锦帝见她来看自己,忙放下手上的事务,请太后坐下说话。
俞太后道:“哀家听闻你与瑾王不睦之事,可是真的?”
盛锦帝道:“瑾王从前尚且还是个好孩子,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却执意与朕对着干,朕有心护他,然而对于两个邦交的大事却也十分为难,他如今待朕有诸多不满,朕也无计可施。”
他话里都说是庄锦虞对他的冲撞与不满,可见庄锦虞在他心中已然不再是个敬主之人。
俞太后本就是来打探他的态度,如今察觉出这点,便笑说:“罢了,待此事一了,便叫他去封地就是了。”
盛锦帝能得俞太后这话,自然是高兴得很,“您能理解就太好了。”
俞太后听了这话,只笑而不语。
数十日后,却正是接近袭国使者要离京的日子,再办一宴,自然是歌舞欢送。
待此宴席结束,袭国使者修整几日便会回去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