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与她将宴席上的事情交代,俞太后似心中有了数,也并未打算要插手帝后之间的事情。
姜荺娘出了太后宫中,偏巧又遇见白凝瑄入宫里来。
白凝瑄神色如常,但却因那日事情心底多少都有些动摇。
她不太情愿相信瑾王是喜欢这位王妃的。
“白妹妹。”姜荺娘见她过来,也是极客气地与她打了招呼。
白凝瑄道:“你该没有与旁人说我的闲话吧?”
姜荺娘猜到她担心什么,便与她道:“白妹妹那日帮了我,我又怎会恩将仇报。”
白凝瑄听她这姐姐妹妹的称呼没来由地觉得烦躁,便道:“我昔日还觉得姐姐是个单纯之人,一直坦诚相待,如今看来,姐姐也并非如此,只怕日后与姐姐未必再能以姐妹相称了。”
姜荺娘扯了扯唇角,道:“白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白凝瑄不语,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
岂料二人擦肩而过之时,那白凝瑄竟不慎踩到了一根枯枝滑倒,姜荺娘下意识去扶她,却慢了一步。
丫鬟扶着白凝瑄起来,白凝瑄眼中掠过一抹狼狈之意,见远处有人过来,又如数收敛。
“王妃,您为何要推我家姑娘?”
从那丫鬟角度来看,竟成了姜荺娘推的人了。
白凝瑄听丫鬟这般言语,亦没有立刻反驳。
庄锦虞这时走到姜荺娘身后,自然也是听到这话了。
不等姜荺娘开口,他便与白凝瑄道:“白姑娘身子这般虚弱,回头该叫人送些补药去白府。”
白凝瑄攥着拳,见他竟问都不问,直接认为是她体虚所致。
“是……是王妃推的我。”她似鬼迷心窍一般,说出了这话。
姜荺娘见庄锦虞看向自己,心口也是微悬。
她倒不是怕他不信自己,主要还是怕他无端又捉着她一个把柄回去变着法子欺负她。
庄锦虞垂眸打量着地上的姑娘,脸上神情半点不变,仍是方才那般冷静的声音,与她说道:“若是白姑娘开罪了本王的王妃,如若有心,改日备一份礼上门来与王妃道歉,想来王妃也不好再与你计较。”
他说罢便牵着姜荺娘离去。
白凝瑄身边的丫鬟听了这话亦是目瞪口呆。
“那瑾王殿下方才在说什么?”
白凝瑄捏着帕子,柔美的脸颊上蓦地气红了几分。
“先去见过太后。”她隐忍着心下的羞耻,平静地与丫鬟说道。
丫鬟扶着她过去。
白凝瑄见过俞太后之后,心中才稍稍平稳许多。
不管怎么说,她在俞太后这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俞太后见到她极是高兴,比方才见到姜荺娘时都要高兴许多。
她对这白家姑娘的喜欢亦是发自内心。
这点也正是白凝瑄自信之处,是姜荺娘所无法相比之处。
“你这孩子每日都来陪哀家,叫哀家也实在过意不去,只是眼见年关将至,你家里却还没有给你定下什么合适的人家。”
白凝瑄听俞太后提到这话,心里才又暖了几分。
“我……我一切都由您做主。”她略有些羞涩与俞太后说道。
俞太后见她亦是乖巧样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先前也有打算将你许给瑾王,只可惜,你与瑾王没什么缘分……”
白凝瑄听她前半句话时,唇角便弯了起来,再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唇角的笑亦僵住了。
待她领会了俞太后口中的意思之后,忙跪在了俞太后脚边,低声道:“我与瑾王殿下自幼相识,缘分远远胜出常人,我情愿做他的侧妃,哪怕在姜姐姐之下,我也都是情愿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这般喜欢她,竟也会一口就回绝了她。
要知道,她除了幼年体弱未能陪伴太后,自十岁之后,时常入宫来陪太后左右,与太后的情谊又岂是一般人可比?
白凝瑄想自己这般真情实意说与对方听,俞太后再怎么样也会为她做主的。
岂料俞太后仍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副心疼模样将她扶起,又亲自替她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笑说:“你在哀家身边,对哀家比哀家宫中任何一人都要体贴细心,这就足以说明你是个极好的姑娘。”
“你放心吧,往后你常来哀家宫中,哀家必然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人家。”
俞太后微笑的模样,落在白凝瑄的眼中,令她的心愈发冰冷。
待宫人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白凝瑄后,嬷嬷才忍不住叹息道:“您一向都最喜欢她,如今她伤了心,往后也不知道还肯不肯来。”
俞太后笑了笑说:“如此便伤了她的心,难不成哀家要为了她而逼着乖孙娶她?况且瑾儿的话也不无道理。”
嬷嬷好奇道:“殿下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