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松了口气,白凝瑄隔着门凝着她,目光颇是复杂。
“白妹妹,你那日说的话极让我意外,你是个好姑娘,不知谁将我锁在了这里,想来你也不会不愿帮这个忙。”姜荺娘与她说道。
白凝瑄低声道:“门上有锁,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去帮你叫人就是了……”
姜荺娘笑了笑,亦没有因她要离去而感到焦急,只与她道:“白妹妹,你替我在窗子下垫块砖扶我出来就好了,回头我与王爷定然会谢你的。”
白凝瑄愣了愣,倒没有想过姜荺娘还有其他的出入之法。
如此看来,姜荺娘并非是因为真的无助才叫住了她……
她的脸色冷了几分,但到底也照办了。
姜荺娘出来后,二人便一道往回走去。
白凝瑄道:“不知姐姐那日考虑得如何?”
姜荺娘道:“想来这些都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事情,若是瑾王殿下对你有意,必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她将这话引到了庄锦虞身上,也令白凝瑄沉默了下来。
很快,她二人终于回到了席间,众人的热闹才将二人之间的尴尬冲淡许多。
就在姜荺娘要入座时,皇后却讶异地打量着她。
“瑾王妃,本宫有一事想要问你。”林皇后忽然开口说道。
姜荺娘定了定神,上前去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要问何事?”
林皇后笑道:“不知本宫上回赠与王妃的簪子可还在?”
姜荺娘骤然听到她问这话,却怔了怔。
上回她因林皇后陷害,险些就被疯婆子掐死,若非拿那发簪刺伤了对方,她还难以脱身。
林皇后见她没有答得上来,脸色微沉,令人将东西拿出来。
她身边的嬷嬷便端出个托盘,里头尽是些破碎之物。
只是不难辨出,这东西曾经是个簪子。
“瑾王妃,你瞧这东西是不是异常眼熟?本宫今日本不想与你为难,若你无意之中摔坏了本宫赠予你的簪子也就罢了,可惜这簪子碎成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有意而为之,本宫只想问问你,你若是对本宫有所不满,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而选择这样糟践本宫的心意?”林皇后缓声问道,“还是说,你在为姜贵妃鸣不平,以此来发泄?”
她这话说的颇是诛心,姜荺娘忙跪下,与之告罪:“妾身不敢,只是娘娘的东西妾身尚且保存完好,不曾损坏,此物并非妾身之物。”
林皇后闻言却下意识皱了皱眉,随即看向那捧着托盘的嬷嬷。
“难不成皇后的东西皇后自己会不认得,王妃您从前身份拿不上台面也就罢了,如今好歹也是瑾王王妃,如此睁眼说胡话,岂不叫瑾王脸上难堪?”嬷嬷倒是个会说话的,不正面骂,却字字都是姜荺娘的不是。
姜荺娘不语,这时她那丫鬟才回来,见此情景又是一怔。
姜荺娘见她来,随即特意提高了声音问她:“皇后娘娘赏赐我那簪子今日可有带来?”
丫鬟反应过来,忙跪倒姜荺娘身边,将手中一个锦盒递出,道:“带来了。”
林皇后愈发不信,姜荺娘便将里头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拿了出来,与林皇后道:“此物夜里会发光,似繁星缀在发间,极是特别,寻常之物冒充不得,皇后娘娘明鉴,此物如此珍贵,妾身岂敢随意毁坏。”
林皇后身边的嬷嬷忙将那东西接过来,拿了块布一掩盖,那布下果真有些微光映出。
林皇后脸色难堪得很,眼见气氛愈发尴尬,这时才有妇人开口圆场。
“既然簪子无碍便是皆大欢喜了,瑾王妃还是快快入席才是……”
姜荺娘未敢起身,却见庄锦虞忽然出现。
丫鬟将她扶起,而她裙摆上也都是灰污,与在座光鲜亮丽的夫人们格格不入。
庄锦虞冷着脸走上前来打量着她,随即又看向林皇后。
“既然皇后不欢迎臣下一家,那么臣下与夫人也不便久留。”
他说罢便领着姜荺娘径直离席。
林皇后见他当众拂她面子,愈发恼火。
奈何嬷嬷一直在旁暗中捏着她的袖子,提示她今日尚且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不可因此失态。
白凝瑄隐没在人后心中亦是疑惑得很。
不是说那瑾王并不喜欢王妃吗?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厢姜荺娘被庄锦虞领回马车之后,忙问那丫鬟簪子拿回来没有。
丫鬟将盒子递送给她,簪子亦是好好在里头。
“方才那嬷嬷怔愣的时候,奴婢便将东西放回盒子里了,她们忙着惊讶,这才没有留意到。”
姜荺娘微微颔首,看着那簪子竟露出笑来。
“何故高兴?”庄锦虞见她很是在意这簪子便问她。
姜荺娘将东西收好,与他道:“皇后手中的繁星簪乃是异域进献得来,而我手中这支却是我母亲从异域商人那里得来,其实两支簪子经我手中看过,并不是一模一样,只是上头垂坠下的石头都是极为独特的,是以方才林皇后才没有识破。”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姜荺娘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