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先前是个官府里的一名衙差,后来朝廷下了命令要去抄了姜家……那时我无意闯入了姜姑娘的闺房中,我们便有了首尾,不信你们大可以给她验身,她已经不是个黄花闺女了。”
“你这个畜生——”
薛老太太抓起桌上的茶杯便砸到他脸上去,又被两个媳妇给拦住了。
那男子见状不对,便提着带来的聘礼骂骂咧咧离开了侯府。
薛老太太只觉眼前发黑,由着身边冯嬷嬷顺了会儿气,才缓了过来。
刘氏道:“母亲,这可不是件小事情,咱们这就让人给阿芙验明正身才是。”
她说着便要外去,被程氏一把拉住,“母亲都气得不行了,大嫂就莫要乱走动了。”
刘氏闻言回过头去,才看见老太太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心下一咯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姜荺娘不能验明正身意味着什么还用得着说嘛?
“夭寿了……”
刘氏抓起桌上的杯子吞了一大口茶,忙给自己压压惊。
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好话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外间听到的婆子们都纷纷碎起了嘴,有些不敢置信,但又隐隐期待这件事情的后续。
等这些话都传到姜荺娘耳朵里时,她顿时脸色发白。
“姑娘,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吧?”
姜荺娘一言不发,只问薛老太太在何处。
芷夏领她过去,姜荺娘见着薛老太太后,便道:“外祖母,那人在何处?”
薛老太太道:“你要做什么?”
姜荺娘道:“令我失去清白的人,实则不是他……”
薛老太太道:“阿芙,我知道你当下极是难熬,可是你万不可轻举妄动,即便那个男人不是他也没有用了,最重要的是你已经不清白了,他们压根就不会在意那个男人是谁。”
姜荺娘听罢,心中竟绝望无比。
薛老太太说得不错。
没有人在意那个男人是谁,他们只知道她真的是个不检点的女子,是个会成为薛家污点的女子。
即便姜荺娘说出了庄锦虞来,可庄锦虞大可以不承认,届时她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姜荺娘闭了闭眼,薛老太太见状心痛万分,将她揽到怀里来。
“乖孙,你得给我挺住了,这人哪里能没有个三灾八难的,你必须给我咬牙挺住了。”
姜荺娘红了眼眶,道:“外祖母,我原就该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可我自私,偏偏活了下来,如今就要连累你们了……”
薛老太太亦是鼻酸,道:“回你薄香居去,我会叫下人看住了你,这时我正是焦头烂额,你别给我添麻烦了。”
她极是不客气地将姜荺娘赶了回去,一人坐在屋里,冯嬷嬷极是不忍。
“您这样凶她,只怕往后要落她抱怨了。”冯嬷嬷低声道。
薛老太太道:“若是落她抱怨就能解决了这事情,我倒情愿她抱怨我。”
冯嬷嬷也没的话说了。
薛老太太正想着该如何下手,偏这时刘氏跑了过来。
“母亲,不论怎么说,阿芙一定要嫁给那个男人。”
薛老太太冷笑:“怎么见得?”
刘氏道:“她既已失身给了那男人,只有嫁了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才能保住我们薛家姑娘不被牵连。”
薛老太太道:“我若不同意呢?”
刘氏震惊道:“母亲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叫我家桂珠以后还怎么见人,我早说这丫头晦气当初就不应该接回来,母亲偏不听,如今倒好……”
薛老太太厌烦她这幅嘴脸,起身正要说话,忽然扶住了额头。
冯嬷嬷忙扶着她问,“您是怎么了?”
刘氏那边还不依不饶焦急道:“母亲,你若是不做出决定来,我便带着桂珠回娘家去,到时候阿芙那丫头只会更下不来台,又何苦呢?”
“你……”薛老太太指着她手指都哆嗦着,最后啐了她一脸的口水:“你气死我了——”
她说罢便往后仰去,吓得刘氏大骇。
等大房老爷回来听说了此事之后,气得给了刘氏一个耳光,道:“你给我跪到老太太门外去,她不醒来,你就别起来,她若有什么意外,你就是给我跪死了,也是活该!”
刘氏无辜道:“关我什么事情?”
大老爷冷哼道:“是不关你事情,谁叫老太太最后那句‘气死我了’是对着你这泼妇说的,若她有好歹,就是你害死的!”
刘氏惶恐得很,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下来。
薛老太太被刘氏气病倒了的事情顿时又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叫底下人又开始讨论起刘氏的不孝顺来。
只说着刘氏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离谱了,又气愤地将她过分的往事都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