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瞧着我低头,连忙道:“不喜欢吗?那我依旧叫你……”
“好。”我低声道,将他的话打断。
“我喜欢。”
穿过几个高门,很快便入了后宫,齐渊不便进来,就换了一位公公领路,我随着他一路往锦翠宫去,却是着实走了好半晌才到。
这我以往从未听说过这锦翠宫,确实是偏僻的很,瞧着似乎也极少有宫人往此处来,不过景致倒还是不错的,各种翠色深的浅的皆有,层层叠叠,倒也不负锦翠宫这名字。
在一处廊中绕了两圈,终于到了锦翠宫门口,却是那两扇朱红的高门正紧紧闭着,门前还有两个公公值守着。
那两位公公一瞧见我们过来,连忙抬手制止,神色间皆是不耐烦。
却是领路的公公连忙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那两位公公这才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却也只许我一人入内,珍儿湘儿皆是被留在外面。
也罢。
我抬脚迈进去,只见这小庭中繁花正好,却是空无一人。
刚往里走了两步,便见青荔自偏厅中出来,她着一身浅蓝色的纱衣裳,样式很是简单,却难掩眉目间的媚色,荔枝般清嫩的面目,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她朱唇轻启,明眸微弯,道:“姑娘来了?”
“我姐姐这里发生了何事?”我轻声问她。
她却眉毛微挑,“容美人前些日子因为说错了话,开罪庆皇贵妃,被关了几日。才放出来却又冲撞了有皇嗣的敬贵人,皇后娘娘斥责她屡教不改,还撤了所有宫人,现下只剩我跟她了。”
说着她又凑近一步,低声道:“我方才去她寝殿瞧了一眼,顺手点了安神香,她现下还在睡着,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安神香可不能叫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我微微垂眸,嘴角忍不住地微微勾起:看来她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
“可她却是手眼通天的。”青荔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抬步跨过门槛,入了偏殿。
“此话怎讲?”我端坐在椅子上,她抬手斟了一杯茶,递到我跟前。
她兀自坐在一旁,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神态有几分慵懒,“便是被后宫中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针对,可她却勾了李将军家三公子的魂儿,就连着太子都为此看重她些。”
我轻笑一声,“任他们哪个本事通天,也终究做不得后宫得主。你瞧她如今还不是落得这般田地?”
她突然正了正神色,仿佛懒得同我说这些无用的,瞧着我道:“你我互助,如何?”
“哦?”我抿了一口茶,“你先说说你打算如何助我。”
“做你在宫里的眼。”她轻声道。
我登时便笑出了声,“我怎知你这话的真假,更何况,你若是背叛了我,又该当如何?”
“背叛?”她低声道:“我在这宫里头一无靠山,二无金银,若是依附,定会受制于人,有何意义?更何况,等这事情告一段落了,我还想借你和郡王的贵手,离开这皇宫呢。”
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不过无论可不可信,她目前都只能同我协作了。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低头瞧着手里的茶盏,细腻的白瓷,底下一尾红鱼做的栩栩如生。
“我需要银子。”
她倒是直白,不过昨日我也确实叫珍儿同她说了我不缺银子。
“只是银子吗?”我侧身瞧向她。
她秀眉轻蹙,模样甚是好看,轻轻开口道:“我缺一个靠山,可想要取信于人,总是要些时间的。”
“哦?”我眉一轻挑,终于说到此处了。
她慌忙解释道:“我并非是要背叛你,却是在这宫里头,有个靠山,才好行事。否则,很快便会被人欺辱利用,像容美人(容韶)一般模样了。”
“我若是能给你指条明路呢?”我轻声道。
她面上甚是惊诧,道:“请姑娘明示!”
“皇后娘娘是个不错的靠山,而且你现下若要取信于她,极为简单。”我轻声道。
她却蹙了眉,一脸难以置信,“皇后娘娘已然弃了容美人这棋子,又为何会选我?况且她虽面上看起来和善,内里却是个极为精明的,又怎可能是轻易就能取信的?”
“皇后娘娘弃了容美人,是因为容美人她并非一颗听话的棋子,她妄自行动,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
青荔若有所思,道:“确实如是,那我又该如何取信于她呢。”
我朝她微微笑了笑,低声道:“孙玉裳。”
“姑娘是叫我讨好那孙玉裳?”她一惊。
我轻轻摇摇头,笑道:“讨好?当真是可笑,你去讨好她孙玉裳还不如直接讨好皇后娘娘来得快些。你可知那孙玉裳喜欢何人?若是叫皇后娘娘知道了,又会如何?”
她面上一阵惊叹,眸子微眯,道:“呵!便是她孙玉裳行为举止不出格,我也会想办法叫皇后娘娘知晓的,谢过姑娘了。”
我放下茶盏,轻轻起身,“容美人同李墨寒还有太子之间的蛛丝马迹,你最好也也着人留意着。一来防着皇贵妃向你发难,二来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这信息透露给皇后娘娘换取信任。”
我向她微微颔首,道:“银钱今日便会送来,今日与你相谈甚欢,告辞。”
才走了两步,刚迈出偏殿的门槛,身后突然传来青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