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笑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该做的,已经做了。”
我待还说些话,可她却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叫我好好地休息一下。”
“好,我明日还来看你。”我低声道。
她微微点了头,又将被子拉上,道:“好。”
我在她床边又做了片刻,才从她屋中出来,云翠正守在外厅,一见我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容姑娘,不知我家姑娘现下如何了?”
“她休息了,这几日需得你多加照顾她了,尤其看好她,决不能叫她做了傻事。”我低声叮嘱道。
云翠眼里头氲着泪水,“容姑娘放心,我定会看顾好我们姑娘的。”
“这两日,你且瞧着宝儿姐姐的意思,提前寻一个可靠口风紧的郎中。”我定睛瞧着云翠,“你可知晓了。”
云翠恍然,连忙点了点头,“姑娘不方便直说,您的意思我懂,这避子汤我便是用尽方法,也会叫我们姑娘喝下的。”
我微微蹙了眉,“并不急于这两日,若是找不到可靠的郎中,你便来找我。”
“你可知那官家什么来头?”我轻声问道。
云翠瞧了瞧内屋,轻轻将我向外头拉了拉,这才低声道:“我以前听夫人提过,仿佛是同孙家有些关系的。如今想来,该确实是,不然那孙公子未必能那般顺利就进来。”
我忍不住蹙了眉,道“我知晓了,你且在家中好好照顾你家姑娘,其余的,交给我来。”
云翠眸中皆是感动,开口道:“我们姑娘能得您这般照拂,当真是极好!我瞧着天色很晚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罢,省的家中人担忧。”
“好。”
齐六跟在我身后头,只默默不语,徐府管家送着我出门上了马车,恭恭敬敬的道了别,这才上路。
天色已然黑透了,星光亦是被乌云遮蔽,仿佛要下雨了。
我坐在车厢里,低声问外头的齐六,“齐一那处怎么办?”
“姑娘放心,齐一在府上的地位极高,会有人去寻他的。”外头的齐六答道。
听了这话我才有些放心。
回想起徐府的管家,若是真像云翠说的那般,那人实际上同孙府有关联,知晓发生了什么,合该制止我去看宝儿姐姐的。可我入了许府之后,他却丝毫没有要制止我的意思。
“齐六,你回了郡王府,替我给齐洌传个话,叫他着人查查徐府的管家。”我终究是不放心。
“是。”
我方到家时,父亲母亲还未归来,不过估摸着也快了。
当我独自回院子里时,将珍儿同孙嬷嬷皆是吓了一跳,连忙凑到我跟前,问发生了什么,湘儿又去了何处。
我将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声,她们这才安心了些,却终究是有些震惊的。
我虽面上镇静,心中却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宝儿姐姐那处,无论她如何解释,起因皆是我,她本不该经历这些,或者说她合该有一个更好的方式或结局,绝非今日这般不堪。
孙嬷嬷口中不停地叹息着,“那徐府姑娘,是个多纯澈的人儿啊,怎的竟遭了这般罪,那孙家公子,可当真不是个东西啊。”
“姑娘,你同郡王爷的那道圣旨始终没能下来?”珍儿秀眉微蹙着,灯光下洁白的小脸更是可爱。
“是。”我瞧着她道:“如今且看宫里头陛下的情况了。”
珍儿小嘴一撅,“哼,定是皇后搞的鬼!一面找下作的人给你下毒,一面将郡王爷引回宫中,好叫姑娘你独自面对。当真是歹毒!”
我瞧了瞧珍儿,“放心吧,齐渊没有将夜宴的人皆遣散了,那便是他心中有谱,无需太过担忧。”
珍儿蹙眉,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珍儿,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不知见到那人了没?”我轻声问道。
珍儿却是将眉蹙得更紧了,“见是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可她的性子,当真是不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说起话来也是那种奇怪的腔调,当真是讨厌极了。”
我轻笑一声,问道:“她如何说?”
“啊!对的!我客客气气的将说完了,姑娘可知他说了什么?”
“哦?”我眸子微眯。
珍儿皱皱鼻子,道:“她说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能做主的人详谈才好!”
我微一抬眉,“是她说的话。”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珍儿不依道。
“我也曾在宫里头见过她,她的性子,的确说得出这般话来。”我轻声地向她解释道。
“对了,姑娘你猜,我在宫门口瞧见谁了!”她突然来了兴致似的。
我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细细回想晚宴上,似乎不曾看见李家兄弟……我有些迟疑,瞧着珍儿道:“猜不到。”
“我瞧见了那李家二公子!他正要往宫里头去,我自是不能叫他看见我的,便连忙躲到一边。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没入宫门,却又回去了。”
原本不叫珍儿跟着去正宴,便是有意避免他们二人碰面,那里知晓千方百计想要避免,却仍是防不住……
父亲母亲约是亥时末归的家,我已然躺下了,听着仿佛是母亲身边的张嬷嬷想替母亲找我叙话,可听珍儿说我已经睡下了,便只好到了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