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袍站在梅树间,长眉如墨,眸子狭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整个人棱角分明,显得有些许凌厉,神色却是温润更多些。
竟教她想起一个俗之又俗的句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珍儿瞧见我看他的神色,悄悄的拉我的衣角,我回了神,却瞧见那人腰间的玉牌,虽瞧不见上刻了何字,可单就色泽质地,便是上上乘。
这样的人于我而言便是那天边的一轮烁日,可视,却不得靠得太近。
我摇了摇头,在心里头自嘲了一番,便叫珍儿收拾了东西便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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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称了……)
林璃嫁到了忠勇侯府叶家。
烛火通明的洞房里,新郎官任她一人独守空房。
林璃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放心了许多。
婚后三天,叶府便有她那个夫君和她带来的箜篌师傅厮混的消息。
林璃积极组织,替他纳妾。
婚后十好几天,他几乎夜夜在外,不归家。
林璃乐得清闲,毕竟叶府这么大,她都还没好好看看。
直到那一天,他半夜回来,闯进她的卧房,吐了她一脸血……
自那晚之后,他就跟换了魂儿似的,狗皮膏药一般日日粘着她,还时时说她长得狐媚……
狐你妹的狐媚!这清闲日子还怎么过?
不如和离算了……
第3章 第2章
自那日梁园之后,日子还是这么一天天的过,银杏树的叶子一片片的落了一地,很快便覆上了雪花。
因着来年,我便及笄了,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个冬日里,我家的门槛几乎要被来说媒的人踏破。
年龄同我相仿,家世又和我差不多的公子,大都愿意娶个门楣再高些、对自己仕途有些助益的姑娘,或者像姐姐那样才貌双绝亦可。
这么算起来,我便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情况。
前两日听王嬷嬷说,前来求亲的虽不少,却大都是些商家富户,期望能娶个官家的姑娘。
我寻思着原因大约有二:一来有面子,二来将来家中有人若要入仕,也有个知道“行情”的。
不过说是都叫母亲一口回绝了。
越到年下了,来说媒的却越来越少,周围的闲言碎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说我没什么长处,却是个要求颇高的,也有说我母亲拎不清自以为高贵的,更有些个恶毒的,嘴上不饶人,说我这样下去,终究是要熬成个老姑娘的。
我嘴上说不在意,可也是伤了心的。
倒不是为我自己,却是为了父亲母亲,天底下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良好姻缘,实在是不该由他们来承担这些闲言碎语。
我明白,其实这些闲言碎语是永远停不了的,这起子事了了,还会有旁的事情。
只能受着。
镇渊二十八年,春,三月初十。皇上病重,皇后以雷霆之势夺取了政权,代皇上处理朝政。
起初太子一派的人奋力反抗,怎料皇后手中竟掌握了本应在皇上手中禁卫军符,加上皇后母家的兵权,竟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太子母族全族下了大狱,包括太子的生母,庆皇贵妃。
期间,太子|党不断被革职、降任。
镇渊二十八年,秋,八月十六。太子母族年满十六者全部砍头,未满十六者皆流放。由太子本人亲自监斩。
因是罪人,太子一家的尸首,接送去了乱葬岗。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无人敢言语。
所幸父亲虽官阶不高,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个太子|党的。
偶然一次路过父亲书房,我曾听到过他对太子的称赞。赞他有一身的治世之才,却又叹息他始终心肠有些软。
我一个小女子,自己已有许多的麻烦,且家族没受牵连,这种上位者之间的斗争便没什么好注意的了。
镇渊二十八年,也是我年满十六的一年,我便是在秋日里出生的。姐姐的及笄礼,由宫里办,轮不到父亲母亲。
可我的,该是由父母来操办的。
我心知,父亲心悦太子,太子家人新丧,怕父亲心里不好受,便直接同父亲讲了,我的及笄礼不必大办。
母亲虽然心里有些不喜,却也答应了。
然而,宫里龙椅上的那位怎能叫太子过得如意。
太子一家问斩后的第二天,皇后以为病重的皇上祈福为由,叫大肆操办京中女子们的及笄礼。
朝廷内,凡是官阶在正七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子,皆接到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