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芸帆缓缓露出清浅笑容:“谢谢。”
如愿以偿地看到她笑,真是美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许远航看得一眨不眨,视线都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扬起下巴,表情拽酷得不行:“啊,这么客气?”
下一秒,忍不住弯起唇角:“喜欢就收着吧。”
妈的心跳怎么跳得那么快?
迟芸帆把小木船轻轻放回盒子里,瞥见他左手上肿起一片,很自然地问:“你的手又怎么了?”
许远航本想说没事,又迅速改了口:“不小心被蜜蜂蛰了一下。”
虽然他当时就把毒刺拔`出来了,但手还是不可避免地肿了。
蜜蜂毒液是酸性的,那么就得用碱性物质去中和。迟芸帆建议道:“你可以用肥皂水清洗伤口,或者抹牙膏。”
许远航耸耸肩:“我家没有肥皂。”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无比坦然道:“牙膏好像也用完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迟芸帆哪能不懂他的用意?看在荔枝蜜的份上,她悠悠然起身,进浴室拿了一支新牙膏出来。
许远航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声线更懒:“帮人帮到底啊,迟同学。”
得寸进尺。
算了,看在小木船的份上。
迟芸帆打开盖子,挤了些牙膏出来,涂在他手背上,轻轻抹开。
许远航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白净柔软,清丽无双,他眸色渐深,眼底又似有那晚星光重现,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里问——
五天不见,我很想你。
你呢?
有没有想我?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许远航身体底子好,新陈代谢也快,被蜜蜂蛰过的手背只是微肿,要换做以前,他哪里会把这种小伤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牙膏质地清凉,又有她的指腹轻柔涂抹,许远航舒服得眯了眯眼,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肯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打架、翻墙、说粗话、帮他抹牙膏……
他还想,参与她的更多第一次。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迟芸帆从没做过这种事,开始时动作还有些生疏,慢慢地就上手了,她又挤了点牙膏出来,均匀抹开,一个抹得认真,另一个看得入神,谁都没有发觉那手背已经变成了一面刷满白漆的墙。
“好了。”
许远航如梦初醒:“啊。”
他看一眼自己的手背,差点没笑得岔过气去,拼命忍住,欣赏艺术品似的看了又看:“抹得……挺好的。”
抹得好不好另说,至少肿起来的地方都抹上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消肿,迟芸帆合好牙膏盖子,走进浴室,按了洗手液将手仔细洗了两遍,再用毛巾擦干,等她出来的时候,许远航已经窝在沙发里睡过去了。
长腿以下部分还在沙发外,没有悬空,但也绝对不是舒服的姿势,他的神色却很放松,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就陷入了沉睡,可想而知是累坏了。
卧室里很安静,迟芸帆能清晰听到他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声。
像许远航这样一个深藏秘密,只以漫不经心的假象对外的人,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放下所有的戒备,这说明了什么?
推己及人。
她和他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上次她也在他面前不小心睡着了,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有安全感。
因为……找到了可以信赖的同类。
迟芸帆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从坚毅的下巴,到自然闭合的薄唇,再到高挺的鼻梁,她忽然发现他的睫毛也很长,又浓密,他睡着的时候,比清醒时看起来温和多了,不过,她还是更喜欢他锋芒毕露的样子。
喜欢?
她重新理解着这个词的定义。
是惺惺相惜,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迟芸帆分辨不清,罕见地有些心慌意乱,她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接着来到书桌前写作业,然而她做完了一套数学卷子,还是压不住阵阵的心潮起伏,她摸了摸微热的脸颊,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还是多穿了一件薄外套?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没用。
擅自闯入她的私密空间,此刻安然睡在沙发上的那人存在感太强烈了。
他要睡到什么时候?天亮?
不行,他不能在这儿过夜。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