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差点让她无法思考,只是紧紧抓住安冉的手腕,冷汗大滴大滴地渗出。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岁青禾被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到保姆车上,就近送了医。
场务来收拾的时候,看到岁青禾刚刚坐的那把椅子上也有几点斑斑的血迹,看血迹存在的位置……
事实证明是虚惊一场,方显那一拳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不仅把她打得差点叫娘,还把她大姨妈打得提前了两天,痊愈了两年的痛经毛病也给打了回来。
当然,不排除脏器受损的可能,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了两天,又做了好些ct彩超,开了点药吃。直到两天以后,看到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岁青禾,才放她回家。
这些日子里,她身上因为拍打戏产生的淤青还在,安冉在回家的车上跟聂鸣交代了几句,嘱咐他好好地给岁青禾上药。
刚回到家,岁青禾就被自家老公剥干净了上衣和外裤,屈辱地趴在大床上,让聂鸣检查身上的伤痕。
她干脆将头埋在枕头底下,眼不见为净。
聂鸣手里拿着瓶药膏,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她皮肤天生就比别人白了一个度,那些伤痕与淤青落在她身上时,便显得格外惊悚。她皮肤娇嫩,但凡受到些许损伤,痕迹就能好几天不褪。
她的腰背上全是威亚衣吊出来的痕迹,手臂和小腿上青青紫紫,都是击打出来的伤痕。大脚趾的指甲盖都青了,据安冉说,是在拍打戏的时候不小心被人踩了一脚。
他也受过伤,有次威亚衣断裂,直接摔伤了腰肌。可那些伤,他能忍忍就挺过来,但是青禾受的伤,他看一眼就觉得受不住。
男人温暖宽厚的大手覆了上来,带着冰凉的药膏,很轻柔,很小心。
岁青禾这两天疼得没睡一个好觉,在聂鸣温和的上药过程中,她忍不住睡着了。
醒过来时,房里的暖气调得老高,衣服也穿妥帖了,还换上了安全裤。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聂鸣正在给她炖汤。
他把上好的猪蹄洗净切块,往热水锅里迅速焯了一遍后,置入沸腾的砂锅里。猪蹄用大火用力炖煮了几分钟后,他才往砂锅里放了枸杞、红枣和早就泡发好的黄豆,又加了点岁青禾认不出来的中药材。
岁青禾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聂鸣本就生得俊俏好看,他如今满心眼里俱是那锅猪蹄汤,认真拿勺的样子好看,翻检食材的样子好看,就连系着憨态可掬的海绵宝宝围裙,都显得那样好看。
这个男人,该死地迷人。
聂鸣早就听到她下楼的动静了,见她傻傻地倚着门框站了许久,又忍不住回头,“别站着了,去沙发上坐着吧。”
岁青禾乖乖巧巧地在沙发上做好,等男人给她端来了一碗炖得雪白细腻的猪蹄汤。
她其实不喜欢吃猪蹄,但是那碗炖了四个多小时的汤,她还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连喝了两碗汤,她捂着肚子直嚷嚷道,饱了饱了。
聂鸣也不敢劝她继续喝,生怕一不小心,又折腾到了如今这万分金贵的小腹。
他草草对付了自己的晚饭。
岁青禾捧着下巴看他,突然喊了句,“聂鸣。”
“嗯?”聂鸣抬头认真看她。
“我上网百度了下,猪蹄汤是下奶的。”
……
聂鸣凉凉地给自己盛了碗饭,“不止,还能丰胸。”
岁青禾义愤填膺,“所以你果然是嫌我小了吗?”
聂鸣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拿着筷子示意了下茶几上的零食,“包装袋上写着什么?”
岁青禾傻傻地凑过去看,“图片与实物不符,怎么啦?”
聂鸣意味深长地“嗯”了声。
岁青禾闻言顿时老脸爆红,气得差点炸毛。她只有八十三斤,身形清瘦,胸自然也大不到哪去,勉勉强强算个bcup,都说平胸穿衣好看,她却喜欢那种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
于是,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会在里头垫几个垫子,给人一种波涛汹涌的假象……
接下来,聂鸣怎么哄她说话,她都气哼哼地扭过头去不搭理。
吃完晚饭后,聂鸣牵着炸毛了的小妻子的手出去消食。
棕榈树的小区环境很好,茂林修竹,西北角那里有个湖泊,里面有无数鱼虾嬉戏,物业又往里面放了几百尾锦鲤,吸引了不少业主前来投食。
渐渐地,还吸引了不少喜水的禽鸟过来。
有成群的白鹭,甚至还有几只野生的白天鹅混迹其中。
聂鸣牵着她的手,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走。岁青禾却嫌弃他的步子太慢,挣开了他的手,哐哐哐跑过去,踩在木质的板上看锦鲤,看白天鹅。
水边有个亭子,里面有个物业的老头搬了把椅子坐着,卖鱼食。不得不说物业的人太会发财了。
岁青禾看着别人投食,也忍不住了,颠颠地小跑到老人那里,也买了袋鱼食。
她往手里倒了一点点,乐呵呵地洒到水里,很快,鱼群蜂拥而至,密密麻麻拥成一团,鱼尾噼里啪啦地拍打着水面。
她看得嘻嘻哈哈,十分开心。
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她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又不想独享这份乐趣,干脆把鱼食放到聂鸣手里,让他一起投喂。
聂鸣抓起一把,在空中扬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夕阳西下,如同天女散花般撒向水面。
岁青禾惊叹了一声,十分给面子地鼓起了掌。
水里的一条小锦鲤估计是抢不到食,干脆奋力从水中跃起,试图争喋空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