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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2 / 2)

“好。多谢世子。”江茗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又小心对殷楚说:“记得让伙计把酒坛子什么都撤了,否则一会儿你人不在,皇子一醒发现咱们两个喝假酒,怕是又要闹起来。”

殷楚没想到她此刻竟然还能惦记着这个,便叫了伙计来吩咐下去,待到伙计收整完毕,两人这才从一处小角门出去。

两人方走没多久,莫赫离从桌子下面半睁开眼。他拿起边上仍是空白的一个扇面,又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嘁起一丝嘲讽笑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同这两人接触的多,位置又摆的公平,他看的最清。

世子不是那个疯世子,千金不是那个弱千金,两人都是七窍玲珑心,互相有意,却又都各自按下。不是不喜欢,只是喜欢的不够深罢了。

但这世间,又有谁能真能为一股真情,抛却富贵,交付生死?

因着生母的关系,莫赫离原本就不信这些。他端起桌上唯一剩的那碗酒,对着天空一抬,低声说道:“祝陛下一直如此聋瞎下去,我北胡入主中原便指日可待。”

江茗走着走着,想到今夜殷楚对自己的关怀,那坛白水,还有此刻身上仍披着的外衣。她虽不打算参与进这大胤和北胡之间的风波,但一想到日后,北胡拿着从大胤搜刮的铁钱融出兵器,那兵器又都用在了攻打大胤之上,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她不是铁石心肠,想到不知是哪把兵器,亦或是哪些兵器,日后会在雍阳城下指向殷楚,是剑?是刀?亦是矛?不知道会不会在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再添加几笔,心里就愈发纠结。

那头殷楚突然开口道:“上次你设计了殷畴和齐思琦,待得过完年,便要多加留心。”

江茗还想着那铁钱的事儿,一时没回转过来,直言快语道:“你说皇后?”

殷楚微微点头。

江茗无谓的耸了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又不能直接把我抓走砍头,见招拆招就是。”大不了就拿银子砸,财可通神,反正前不久那鲸弥香赚了一大笔,羊毛出在羊身上。

“若是遇到难处,可同我说。”殷楚缓声说道。

江茗拍了拍腰上的折扇:“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猜谜时间到~大家来猜一猜茶茶和楚楚两个人,分别写了什么呀~

茶茶和楚楚给各自写的那首诗,其实都是有意义的。

茶茶写的是“成就自家行履处,路逢巇崄亦平夷”。出自宋·释居简的《道友求颂》,全文是“平常退一步行时,浑似输机国手棋。成就自家行履处,路逢巇崄亦平夷。”就是对楚楚说的话。

楚楚写的是白居易的《有木诗八首》,“有木秋不凋,青青在江北。谓为洞庭橘,美人自移植。上受顾盼恩,下勤浇溉力。实成乃是枳,臭苦不堪食。物有似是者,真伪何由识。”

其实就是说茶茶本来是橘,不应当在这华京里生长。还提了一嘴真假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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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元月转眼就过了,江茗在江府中已住了四个月有余,虽有波澜,但如今看来仍是一帆顺遂。太和楼与寿谦票号的生意也愈发好起来,俨然盖过玉风阁,成为京城中贵女们的首选。

今日江衡回府早些,便叫了江茗、江宛、江劭三人前来一同来用晚饭。平日里江劭因有公务在身,时常在外马虎吃了,江茗和江宛也都有着自己的小厨房,除了偶尔来陪卫氏和除夕家宴,甚少围坐在一起。江衡如今一唤,便俱都知道父亲有话要说,都早早的来了。

其中江宛最是吊着一颗心,她这身份不尴不尬,事情未到尘埃落定前,俱都会有变数。

几人先用了些小点汤品,除了碗盏碰撞的轻响,屋子里俱都没有其他声音。原本这时候江劭就会跳出来说些玩笑话,舒缓气氛,可今日他知道父亲有话要说,便也憋在一旁,吃的低眉顺目。

卫氏见状,又不舍得这几个孩子这般,看上去俱都没了胃口,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就碰几筷子,提心吊胆的,看着就心疼。

她趁着中途濯手的时候,轻轻碰了下江衡,示意他差不多是时候说了。

江衡这才擦了嘴,目光在自己这三个孩子身上兜转一圈。这三人当中,他最喜欢的莫过于江劭,性子开朗不说,对母亲和姐姐也是百般关照,还有一颗簪缨世家的心,年纪轻轻便在三衙比试中得了第三,比华京那些贵门子弟不知道好出多少。

其次便是江宛,虽说江茗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那十四年的养育之恩绝非空谈,说抛就能抛下的。更何况江宛行举更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华京当中若是有人论起贵门女子,也都要赞赏江宛一句才情动人。

可那江茗,江衡想到就忍不住叹气。若说江宛是众人嘴里的榜样,这江茗就是麻烦。方回华京没多久,就被人说和那昭南王世子不清不楚的,虽然后来渐渐没了风声,但加上他在临安府听到的那些话,也让人心里起疙瘩。再就是她成日的往府外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那么吸引她。

江衡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除夕那日已同你们说过,茗儿和宛儿四月及笄,眼瞧着就在跟前,拖是拖不得的。那与太子殿下婚约一事,我与你们母亲商量过,如今拿了个主意。”

江宛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着究竟嫁的是哪个,不由得有些着急。手在桌下卷着裙边,攥了又攥,掌心蓦然冒出了汗。

江衡继续说道:“这段时日,茗儿便不要再往外跑了,在家学些规矩,省的日后进了皇家惹出些乱子来。皇家内院,毕竟不同咱们自家,任你半分闺秀的样子都没。”

这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轰了江宛,也劈了江茗。两人俱都一起抬头看向江衡。

江茗就搞不懂了,自己这白捡的爹妈究竟是脑袋筋儿搭错了,还是过年过傻了,放着这么闺秀榜样的江宛不嫁,非得来折腾自己吗?

不过她也能明白,江衡和卫氏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是亲生骨肉。原书中也有这么一段,只不过场面提前到了除夕那日,江衡让江茗准备嫁给太子,让卫氏教她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书里江宛才会开始黑化,因为书里描写的她和太子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啊。所以之后江宛对江茗做些什么,读者非但没有觉得这位女主心眼坏,反而觉得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有手段!高!

而江茗呢?因为一直唯唯诺诺的模样,并不怎么讨读者喜欢,大家根本就不将她放在心上。只有江茗,因为不巧和这女配重名,才多关注了一下。

可江茗穿进这书里,才是真正体会到了,江宛根本就不是这时候开始黑化的,她从一开始就是黑的,只是隐藏在自己的白莲花外表之下罢了。而那太子,也根本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好东西,根本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实则江衡和卫氏确实好好商量了一番,两人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有些道理。

因着太子和齐思琦发生的那件事儿,江宛愁苦,江衡原本就是个见不得女人哭的,管他什么太子二子的,此刻只觉得这殷畴不靠谱,日后指不定怎么伤江宛呢。

如今这才一次,江宛就瘦成这样,以后太子后院总是要充盈的,江宛嫁过去,岂不是连小命都要愁没了?

两人觉得既然如此,即便江宛和太子青梅竹马,但身为父母,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这般委屈?这女子嫁人,嫁谁不是嫁?婚后生两个孩子,心也就渐渐平复了。

虽然江宛并不是江衡亲生的,若是不嫁太子,日后的婚事定然不会太好。但有娘家撑腰,大不了就帮衬着些,也没什么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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