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五人,左右场侧各有三个球洞,最矮的匍匐于地面之上,最高的悬挂在架子上,球洞都是碗口大小,可见其进球难度。
场外左右两边,方才那二十八根绣旗如今已经俱都收起倒在一旁,只留下二十八空底座分列左右各十四个。
每有一方进球,相应方向的绣旗便会立起来,直到十四面全都立起,便是赢了。若是一个时辰已到,没有任何一方先到十四面,那便以多者为胜。
按着这次的规矩,每队有三男两女,太子殷畴那队有江宛、齐思琪、江邵和太子伴读李舟然;
莫赫离这对便是江茗、怀寅、殷楚和被拉来充数的陆湛之。
大家俱都不说,但看见陆湛之也在马上,心里便有了数。
陆湛之本身就是文臣,若说纸上用兵倒还有几分能耐,可让他使个刀枪剑戟,实在是强人所难。这马球比试,马球击棍虽然不是兵刃,可使用起来却更有意思。
依着当初靖元皇后的意思,此棍非棍,在手中可以是刀、可以是枪、可以是剑、可以是任何你会使用你能使用的兵刃。因着使用的时机、动作、方位、力道,便有着各自的变化,不是精通武艺之人,必然玩不出那么多花样,使不出多大的气魄。这马球虽然说这简单,可却不愧为当年天势司的娱乐节目。
双方各自去领马匹和击棍准备下场,为表公正,击棍同所骑马匹皆为宸觞会提供。
殷畴在人前是颇有太子风范的,一应对能凸显自己形象的行为都十分熟捻。他摆了摆手,示意莫赫离这队人先去挑选马匹和击棍,自己这队稍后。
今日来观马球赛的人颇多,倒被殷畴这一下调的喝彩声连连——大胤号称以礼行天下,便是“义理彝伦精讲究,礼乐制度须详明”。
江茗一队五人进了待选场地,莫赫离、殷楚同江茗倒是认真的去选击棍了,毕竟大小、轻重等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一旁的陆湛之自从被莫赫离拉进这支队伍,就动不动摇摇头,轻微叹气。他领了看顾莫赫离的差事,那引进司和外省你推我让,滑泥鳅似的什么也不沾,将这烫手山芋扔了他。如今又是宸觞会的事儿,他愈发难推辞了。可他倒是没想,这马球一事,怎么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怀寅公主从一侧抽出一把击球棍,递到陆湛之手里,说道:“放心,不过就是马球而已,我在宫里经常玩的。一会儿你就稍稍跟在我身后,人多了你就往后退退。他们也不太会传球给你,除非有特殊情况。那时候你立刻把球传给我就行了。虽然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陆湛之听了,终于问道:“那……我在这里是做什么用的?”见怀寅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陆湛之又解释道:“就是说我在场地上,对我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怀寅恍然大悟,求助地看向江茗——此刻要是直接说,你就是来充数的,并没有什么用,是不是有点伤人啊?
江茗接过一个击球棍,放在手心颠了颠,转头看向陆湛之:“当然是让你来保护公主的。球赢不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千金之躯。你就按照公主说的,稍稍跟在身后,人多了你就往后退退。看见有人要拿棍子敲公主,你就快点冲上去挡住,就行了。”
怀寅和陆湛之听了这话之后,俱都愣了一下,怀寅偷偷摸摸的冲着江茗眨了下眼睛,陆湛之则在一旁问道:“千金……也会打马球吗?”
江茗十分坦诚的答道:“不会,没打过,只会骑马。”
陆湛之沉默片刻,愈发觉得自己这队输定了。
原本想着既然是莫赫离同殷畴各自一队,至少要打的平分秋色、你来我往才好看些,结果这边人还凑不齐,莫赫离拉了自己一个文官来充数。女子这边齐思琪和江宛虽看着平日里柔弱,可毕竟是武将世家,实力不俗。这边只有怀寅一个,如何与之相比?
倒是殷楚,在后面听见陆湛之这么问,走到江茗身旁,将她手中那个击球棍拿走,又补了一根更为长直的给她。
殷楚抬头看向陆湛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保护怀寅,江茗需要保护我。”
陆湛之:“……”
江茗挥了下殷楚递来的击球棍,轻、趁手、她向殷楚扬了下眉。殷楚微微一笑,小声说道:“保护好我啊。”
五个人各自挑好了马匹和称手的击棍,向外走着。莫赫离看了殷楚一眼:“到时候别为了让你那太子弟弟赢过我,故意拖我后腿。”
殷楚十分淡定的回道:“没这种弟弟。”
“嗯?”
“我要是有这种弟弟,他活不了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连着赶飞机,赶的我连着几天没睡好觉。今天终于回国了,现在还差几个小时就到家了!待我把我家猫接回来,给他撒上猫砂,我就回来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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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双方对垒,往往一看架势便知一二。
天势司的规矩向来是不着甲衣,新来的可穿佩软甲一二,以防老油条们下手太狠,两棍子就把一个大好青年掀的爬不起来。
如今到了宸觞会这儿,因着参与的都是些皇亲贵门,便准许他们穿配些许软甲护胸,女子则要再多些,着佩于衣裳内侧,护住关节部位。
随着衣甲穿戴妥当,双方依次纵马而出。
先是各自的队长。
殷畴那边,太子的着装自然是与他人有所不同的,黛蓝盘纹底儿,周边镶嵌缝绣了一圈儿暗金龙纹,彰显身份的同时,自然也更引人瞩目。他挑了那柄上有白银盘纹的击球棍,骑御之间速度虽不快,但却显得极为沉稳。一出场便引来坐席的一阵叫好声。
“空有一副花架子。”莫赫离如此点评道。
他是不屑那些软甲硬甲的,发辫在脑后扬的飞起,整个人就似野原上的一匹狼,张扬中带着几分决绝,噙着唇带着一脸不屑骑马上来。大胤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但也不会给他倒喝彩,这便鸦雀无声算是应付过了,只有他自己的那群亲卫狼嚎似的,还敲打着坐席,硬是鼓出了一个整列的威势。
接着是江宛一身白衣飘扬欲仙似的,骑着一匹同样白色无尘的骏马而来。不得不说,这江宛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却不愧是将门出身,马背上身姿挺拔,拿着击球棍也毫无手忙脚乱的感觉。
她甫一出场,场上便是寂静无声,实在是她这幅模样太过仙子下凡,震慑了众人。
江宛抿了下唇,轻斥着马到了殷畴身旁。乍得一看,真是一对璧人,无可指摘。
怀寅上马前,江茗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些。虽然江宛一袭白衣引人眼球,但比起英姿飒爽和实用性,必然还是怀寅这身朱红衣裳胜出一筹,又将她周身公主的贵气威赫彰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