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歪着头,故作不懂的问道:“春湫这是说什么话?姐姐这是因为落了水受了惊才晕过去的,大夫也都看过了,为何让我来救?我又如何救她?”
春湫假模假样的摸了把眼泪,抬头回道:“今日春湫同小姐出去,在太和楼外遇到怀寅公主和茗小姐。茗小姐说养父有留下些银票,要去太和楼定制首饰的。如今大将军要捐银子,可谁知竟然被扒手摸了去。宛小姐晕倒之前,曾念着茗小姐的名字,奴婢知道自己逾矩了,但仍是想求茗小姐救救我们小姐,暂时先帮我们小姐度过这一劫。日后小姐醒了,定然会补偿茗小姐的。”
卫氏在一旁听了这话,眉头蹙起,冷声呵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似我们大将军府里,连这些银子都拿不出来,要去贪茗儿养父留给她的东西似的!就算宛儿晕倒之前,曾提到茗儿,也定然不是这个意思!”
春湫似是下定了决心,硬扛着卫氏的怒气说道:“夫人,不然小姐为何要提茗小姐的名字?”
联想到自己首饰匣子里的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江茗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宛这是用江府的银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又知道自己这般会捅娄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上演一出苦肉计,一箭三雕。
第一雕是这银子说不定,她就打算自己吞了。依着卫氏的说法,江衡要捐一千两,她自己这里有些零碎银票,约三百两左右,那江宛去外面当了的首饰、其他的碎银约七百两。刚好三百两放进寿谦票号开具文书,三百两去太和楼得个“黄金”品阶,剩下的一百两用来陷害自己。
第二雕则是表露心迹,让卫氏放心。一个千金小姐,为了府里和个扒手拼命,还不慎掉进了河里。这份心意,就说她日后便是嫁给太子,也不会因为不是亲生,而不顾娘家亲情。
第三雕便是最阴险的,江宛竟然想把这抢银子的罪行强安在自己的头上。若是换了原主,怕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到时候老头子留下来的钱,都要白白给江宛填了空不说,还落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名声。更不要提日后如何在江府里待着了。
这江宛蠢吗?显然没那么蠢。
但有一点,她连掉到河里都能假装,也真是对自己颇为狠心的一个人。
江茗想清这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竟然拿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想陷害自己?这点钱,连自己一天赚的零头都不到。
卫氏想到今日江宛确实对自己说过,要不要让江茗也拿出些首饰,以免她觉得被排挤在外,便也觉得江宛提到江茗的名字,正是因为这个。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只说:“休得再提此事。”
春湫沉默片刻,又突然说道:“夫人,春湫突然想到,那贼人是如何知道小姐身上带着银票的呢?咱们又是大将军府的人,没眼力界儿的到了顶点,也不敢招惹咱们的人啊。”
江茗听她这么说,知道这话头是要朝着自己这边引了,便跟着说道:“是啊。姐姐平日里都是坐马车出去的,为何今日偏偏要步行过去呢?若是坐了马车,也免得这无妄之灾了。”
春湫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是在把嫌疑慢慢的往江茗身上引,却没想到江茗竟然在此刻帮着自己说话。一时间她心里只觉得江茗又蠢又笨,眼看着要被人推进陷阱,此刻还帮着挖坑呢。
卫氏被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头晕脑胀,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糊里糊涂,加上心里惦念着江宛,便摆了摆手:“茗儿你回去休息吧,春湫在这里伺候着。”
江茗福了个礼:“那女儿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朝外走去。但那床上的江宛显然不愿就这么放她回去,低哼了一声,嘴里喃喃了两句。
卫氏见状连忙俯下身子,凑近了听:“宛儿,你醒了宛儿?宛儿你说什么?茗……江茗?院子?”
春湫立刻说道:“夫人,茗小姐!小姐这般苦苦念着,定然是有什么要说的!”
江茗瞥了春湫一眼,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有什么要说的。但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屋子里还有个人等着,不能陪你们在这里玩了。
她说道:“母亲还没用过晚膳吧?要是累坏了身子,姐姐知道了,该多自责?不若母亲先去用膳,若是姐姐醒了,劳烦春湫来同我们说一声,也不耽误的。”
说完,江茗冲春湫挑了下眉—机会都给你们创造好了,一会儿还不装作江宛突然醒了的模样?我连后续剧情都帮你们想好了,不照着剧本演,多对不起我这个兢兢业业的女配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奉上,稍后还有二更。骚操作爽歪歪打脸,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明天是周五!为了庆祝周末的到来,我决定!明日三更【于是,我能拥有你们一个评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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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茗回到自己院内时,飞浮正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烧着方才沾了血的抹布,院子里尽是浓浓的烟气。怜莺拿着把小扇子,尽心尽力的扇着,试图不让那些烟气进了卧房。
见江茗走过来,怜莺一抬头:“小姐,您怎么连自己癸水来了的日子都不记的?”
江茗:“……”
她看了一眼飞浮,飞浮无奈的低着头,把手里最后一块布子扔进火堆。
江茗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原本是记得的,大概是从临安府来了华京,突然又不准了。”
怜莺想了想:“也是。我有个舅母,她家中是庆州的,每次来回就要耽搁癸水。但是小姐,您这也太厉害了,我们烧了半天,这才烧完。还是应当找个大夫调理一下,不然之后必定对身体有损的。”
江茗心里挂着别的事儿,含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怜莺却依旧不依不饶:“还有啊,方才我同飞浮说过,咱们院子里不能起火的。下次要烧,去小厨房,我帮您开门。”
江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辛苦你了。”
她在心里又掐了一把殷楚,就因为你,我现在得了个癸水泛滥的名号!下次要烧?再没有下次了!
江茗进了自己的卧房,目光投向铜镜前的那首饰匣子。镜中的她神色平淡,上唇偏厚,唇珠圆润,脸颊还带有少女的柔软。眼睛确实如人所说,和卫氏极为相似,可一个艳丽当中含着柔弱,一个却饱含坚毅。
江茗想着,原主那备受欺负的性子也不算乱写,真是和卫氏一个性子。不过卫氏比她这位亲生女儿运气好了太多,一辈子未经大风浪,只在后院管着相夫教子。
只可惜,教出来的未必领情。在江宛眼中,这十四年的养育之恩都不及原主带来的威胁。可是原主如此性情,又能给她什么威胁呢?
江茗猛然想到,虽然书中没写,但冬至皇上赐宴,原主也是去了的。莫不是被那色鬼太子夺了清白,而后被江宛知道,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法子把她弄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