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了。
崔望那短匕是又硬又戳人,她是又胀又痛又酸又涩,滋味各种,着实难辨。
俏脸生薄绯,冰泉洗凝脂,瞥一眼便叫人惊心动魄、魂归天外。偏崔望还能守得住,只声音粗哑:
“抱元守一,凝神静气……修炼。”
“修炼?”
郑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时候,你让我修炼?”
“从前与你说过,第一次,甚是珍贵,”崔望看着她,一派泰然,只面上隐隐的红晕出卖了他,“莫要浪费。”
郑菀:“……”
她懂了。
从前他确实与她说过,修士第一滴阳精是大补,更别说这么个妙法境修士。
可她不高兴,大大地不高兴。
崔望这般理智,她不高兴。他这般大煞风景,她更不高兴。
郑菀不高兴,便一定要让别人也不高兴。
她将手环住崔望脖子,拉他下来,对准他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饿虎扑食一样。
直到嘴里有了铁锈味,她才放开。
原以为崔望要恼,却见他看着自己,眼神幽暗如深冥,像要将她吞了似的,郑菀下意识感觉不妙,歉意地笑了笑:“崔望……”
崔望挪开了视线,声音发紧:
“修炼。”
郑菀这才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的口诀修炼。
冰原池的池水渐渐开始沸腾。
水汽氤氲里,隐隐可见两道人影,冰元力与雷元力交织,渐渐合成一个圆,这圆一张一翕,似是会呼吸。
十日忽忽而过。
郑菀睁开眼睛:
“崔望,我……”后期了。
可身前男子却已经没头没脑地吻了下来。
吻雨点一般落下,自她眉间、鼻头,又落到她的唇珠,他贪婪地吮吃着,郑菀吃痛,捶他,孰料却像是激起了他的凶性。
崔望将十指嵌入她的手指,迫她正面对着她,抵她在池边:
“莫动。”
冰泉已不再是一片冰泉,清冽的池水清晰地照出一双人影。
他们肱骨交叠,交颈缠绵,紫色长袍与白色裙衫在荡漾的池水里忽而交汇,又忽而分开,池水一荡一荡,溅湿了池边荡下的长毯一角。
有时浪起大一些,便不单单只是一角了。
等到半片长毯都湿漉漉的,那声儿才渐渐熄了下来。
白玉剑冠与蝴蝶簪胡乱地堆叠在长毯一角,水面浮着各色衣裳。郑菀安静地将脑袋枕在他玉色的胸膛上,任崔望抚猫一般一下下摩挲着自己的背。
气息平和下来,她声音懒懒:
“不疼么?”
郑菀还记得第一次见他,那时他墨发白袍,撑一把青竹伞,于万千风雪里走来,她跪着,只能看到伞盖下玉雕一般的下颔与脖颈。
清冷的,高贵的,却又华美的。
现下,那截高贵的颈子上,却有了一个深深的咬痕,皮肉还往外翻着,只是不会再往外渗血了。
“疼。”
崔望说起这话时,声音还是淡的。
“可我喜欢。”
郑菀着迷地摩挲着那伤口,这伤口在崔望如玉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而丑陋,就仿佛她在这清冷的仙人身上肆虐过的痕迹。
她的指尖又用力地摁了下去,直接感受到指下肌肉的瑟缩,才收回了手。
“出血了。”
她将指尖沾到的血给崔望看,“崔望,这伤口……你留着,好不好?”
“好。”
崔望一把攥紧她手指,不再让她作怪,声音沉哑,“出去后,我便去你玉清门提亲。”
郑菀笑了声,旋即推开他,在崔望的征愣中,直接涉水而出。
凝脂软玉般的身体被裹在了轻红色的绸缎里,郑菀掬着头发自行蒸干,踏着毛毯一步步走回池边,蹲下身,在崔望耳边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