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叮铃铃~”
王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喊着谢依云:“有人来了。”
谢依云靠在狮子猫身上,转头将自己埋进狮子猫软绵绵的肚子里,一言不发。
“叮铃铃~”门铃再次响起。
王余提高了音量:“谢依云!有人在敲门!”
狮子猫抬起头看了眼门铃响起的地方,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丝情绪,慢悠悠的继续低头舔谢依云的头发。
“叮铃铃~”在安静了几秒后,门铃再次响起。
王余一把坐起身,看了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眼躺在客厅角落里的一猫一人,狮子猫庞大的体型刚好给谢依云当了个枕垫,她睡得舒舒服服的,压根没有被门铃声惊醒。
王余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倒是没昨天那么严重了,但他现在感觉比昨天可糟糕多了。
他拿起枕头,朝谢依云扔了过去。
枕头在半路就软绵绵的落了下去,离谢依云还有一长串的距离。
“谢依云!你不会想叫我一个病号去开门吧?”王余提高了音量:“杜宇飞你自己进来,别按门铃了。”
隔着一个小院子,仍清晰听到客厅里的声音的杜宇飞,有些迟疑——出于对心上人的尊重以及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内容,他觉得还是等云云来开门比较好,这样比较有礼貌。
王余等了一会,没等到杜宇飞进门,倒是等到了门铃声再一次响起。
他往沙发上一倒,爱谁谁,反正他不去开门——他肋骨还没好呢,身体为重。
门铃响了数遍,谢依云迷迷糊糊的给出了反应,基于昨天一晚上诱导狮子猫思考人生的训练的条件反射,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开口就是:“狮子猫,屏气凝神,去开门。”
还指使拟兽呢,王余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朝谢依云方向看去。
狮子猫慢悠悠的站起身体,原本靠在她怀里的谢依云从她怀里滑出,困得不行的谢依云顺势往外一躺,在冰凉的地上翻滚了一圈,自顾自的缩成了一团。
狮子猫姿态优雅舔了舔腹部被谢依云睡得乱七八糟的毛,才悄无声息,不紧不慢的朝门口走去。
王余瞬间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过重会影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狮子猫走到了门前,看了眼就在她上方的门把手,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门把手动了动,门没开,她盯着门把手看了几秒,两腿用力,站了起来,另一只爪子扒拉了下门把手下的锁扣。
门被打开了。
狮子猫才施施然的恢复了四脚着地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尾巴,朝外面的围栏走去。
王余拖着病体从沙发上下来,挪到了门口,跟茫然的杜宇飞对视了一眼。
杜宇飞盯着慢悠悠从门口走出,买过小花园,走到围栏前的狮子猫,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云云还没起床吗?
他朝半开的大门后张望了一眼,没看到谢依云,倒是看到了王余。
王宇跟他对视了一眼,视线就迅速挪开了,落到了狮子猫身上。
狮子猫在围栏前停下脚步,围栏的门是随意扣上的,本就不算什么正经的锁,也没有防人的意思。
狮子猫没急着开门,她盯着蠢狗看了几秒,才怀揣着一股骄傲的心情,扒拉了下扣住的门扣,围栏的门被打开了。
狮子猫转过身,拿尾巴扫了杜宇飞一裤腿的灰尘,才姿态优美的沿着来路返回,在路过王余时,湛蓝的目光瞥了眼他,迈出的爪子一顿,被她收了回来。
王余有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对方爪子的接近,渐渐成真。
狮子猫扒拉了下他的头,确定这家伙还活着,才一转身,也拿尾巴扫了他半身的灰尘,才慢悠悠的走到谢依云身边趴下。
谢依云在原地一个翻滚,顺利滚进了毛茸茸的温暖怀抱中,徒留下对整个操作目瞪口呆的王余。
杜宇飞犹犹豫豫的从门口走近:“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余伸手人工合上了自己的下巴,转头看杜宇飞,倒是想起他不停按门铃的仇来了,遂没有好气道:“都说了让你自己进来了,你还按门铃!按门铃!知道昨天我一晚上没睡好吗?”
“一晚上没睡好?”杜宇飞有些疑惑,探头看了眼客厅,将室内的场景收入眼中: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椅子,宛若暴风雨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在这里席卷而过,才能制造出这样混乱又让人窒息的场景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杜宇飞不由喃喃自语道,他的目光在室内巡视,最后定格在将整个身体都埋进狮子猫的长毛里的谢依云,在飞快闪过一丝疑惑后,忍不住又冒出了几分轻微的嫉妒。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王余打了个哈欠,不客气的朝他伸出手:“还不是某人一心想快点让狮子猫摆脱完全兽化的状态?”
杜宇飞搭了把手,搀扶着王余走到沙发旁,一路灵巧的避开了诸多障碍物。
王余往沙发上葛优躺了之后,才拿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头发,精心梳过,还打了点摩丝;脸,干干净净,早上刮了胡子;衣服,换了套新的白衬衫;鞋子,白球鞋刚刷过,干净到一尘不染。
“啧,年轻人。”王余慢悠悠的感叹了一句,才将视线最终定格在杜宇飞的手上,他拿了个笔记本,捏着笔记本的手指泛着几分白,显出主人不自知的在意。
“我真是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会玩。”王余感叹声中忍不住透出了几分属于单身狗的嫉妒羡慕。
杜宇飞压根没听他在那小声说着什么,他的思绪全聚焦在王余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上,好不容易用了一整晚将红色褪去的脸上重新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云云,是为了和我约会呢……
约会……嘿嘿嘿。
他嘴角的笑容藏不住的放大,一直放大到冒出无尽的欢喜来,他脚下不由轻了几分,轻手轻脚的朝谢依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