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看了眼保质期,直接喝了起来,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落入胃中,并不舒服,却让他的头脑顿时清醒。
“一大早就喝冰牛奶?”
单凛身形一顿,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牛奶盒,纸盒被捏变形,他闭上眼,面色比之刚才越发苍白了些,缓了好一会,才转过身,视线也是先定格在客厅的地面,像是在调整情绪,好一会才慢慢往上看,直到看到楼梯上的人。
宋颂裹着一件长款毛衣外套,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脸上还有睡眠不足落下的后遗症,水肿,但不妨碍她此时露出震惊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但她很快恢复自然,走到单凛面前,拿下他手里的牛奶盒,丢入垃圾桶中,转身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一盒鸡蛋,一袋吐司,问道:“只能做烤三明治,我有段时间没住,没备食材,这个应该还没过期。”
她见单凛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继续吐槽道:“去洗漱下吧,别站在这碍事。”
她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烤面包机,突然被边上伸出来的一只手扣住了手腕,宋颂挑眉,看向单凛。
单凛垂眼,宋颂抬眼,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宋颂有点紧张,却不肯示弱,直视单凛。
“这是我家。”
呵,这么理直气壮,听了还真让人生气,宋颂忽而笑了:“你还记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凛哥啊,你真让人生气呢,但我还是爱你的。
第57章 第五十七枝百合
宋颂似笑非笑地看着单凛缓缓皱眉,随即挣开他的手,在平底锅内刷上油,开始热锅,同时从橱柜里取出一只碗,熟练地用单手打了两个蛋,拿了一双筷子开始打蛋,然后将吐司均匀地裹上蛋液。
单凛见她无意搭理自己,便去盥洗室,只听宋颂在厨房里喊道:“新牙刷在下面的柜子里,你自己随便拿。”
杯子还是那一对杯子,不过他那一只被收在柜子里,这对杯子应该是在星巴克买的,情人节限量款。单凛捏着这只杯子,单手撑着台面,不由嗤笑了一声,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有时候他很好奇,宋颂为什么能如此执着,他有什么好的,值得她数年如一日的追求,有时候他又害怕,这是一种他不理解又不敢去理解的感情。
外面,宋颂摆好盘,见单凛出来,轮到她洗漱,还不忘回头指了指餐桌:“咖啡在那,要加奶自己弄。”
通常宋颂是喜欢喝摩卡的,一大勺巧克力粉跑不了,单凛黑咖啡爱好者,一苦一甜,两个人以前就经常嫌弃对方的口味,然后还逼着对方喝自己的。
宋颂梳洗完毕,回到餐桌,如她所料,她这杯咖啡还是黑的,而对面的人靠坐在椅子上,也不看她,她并不奇怪,自顾自往咖啡杯里加了料,然后拿起已经不那么烫的烤面包轻轻咬了一口。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微妙,宋颂好像研究着食物,实则心里酝酿着开场白:“你是昨晚来的,还是今早来的?”
她昨晚太累,睡得很死,完全没有听到开门声,
单凛却答:“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她该料到,这般不留情面的回答,不正是他的风格吗。看他脸色不佳,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此人又天生倔强,不肯向现实低头,所以咖啡和面包都没碰。
她自然没有生气,反问道:“那好,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单凛好像觉得她的问题很可笑,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我要住。”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宋颂嚼着面包,腮帮子一股一股,闻言停顿了下,立马反驳:“那可不行,我住惯了。”
单凛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宋颂立马接上:“这些年水电煤都是我付的,家里好多设施坏了也是我找人修的,一些家具也更新换代了。不是我不想跟你商量,是我找不到人啊,有些人消失得这么彻底,现在出现说回来就回来,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把我赶走,未免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吧。”
单凛听后,不为所动:“户主是我。”
宋颂喝了口咖啡,舒出一口气道,用好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行,你开个价,我买。”
单凛想都没想就回绝:“不卖。”
宋颂随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点头道:“好,随你,你看着办睡哪,我先上去换个衣服,失陪。”
宋颂知道跟单凛不能硬碰硬,他来硬的,她就来软的,不管他说什么,她就装作听不见,听不懂。
“你以为我不会把你赶出去?”单凛依然坐在位置上,背对着宋颂。
“别这样嘛,”宋颂靠近他的后背,几乎是贴着他的耳侧笑道,“你舍不得的。”
在他没发火之前,宋颂麻溜地跑了,单凛面上纹丝不动,而她那句你舍不得像是一句咒语,一下子钻到了他的耳朵里,耳尖的血管一点一点透出不自然的红色,甚至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许是懊恼,他起身看向二楼,厉声道:“我只给你三天。”
宋颂从二楼张望下来:“我明天去g市,有个秀展,大后天要参加一个综艺的开播仪式,对了,我要参加一个真人秀,我有没跟你说过?”
“……”
她压根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笑嘻嘻地跟他推荐:“在d卫视,每周五晚9点,我们这节目什么招都会出,说不定哪天还会邀请你参加,到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档期记得留给我。”
单凛看着她一边戴耳环,一边从楼上下来,走到厨房,迅速将碗盘收拾到水槽。
“来不及了,你有时间吗,帮忙收拾下?”宋颂回头,但一看到单凛那张臭脸,立马堆起笑脸,“哈,我开个玩笑罢了,这么凶干嘛。得了,我晚上回来再说。”
若是换做公司里的人,哪敢跟他对着干,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无视他的话,宋颂这些年是变本加厉,厚颜无耻,滑不留手,反正就是完全不怕他。
宋颂换上鞋,临走前不忘叮嘱单凛:“你要是看好住哪一块,你就自己动手收拾,我有很多图纸,最好别弄乱了……算了,弄乱了我回来再理过,就这样,走了,记得锁门,有事打我电话。”
然后,她匆匆忙忙就走了,就这样走了,留下单凛一个人在暴怒的边缘,独自站在客厅。
宋颂这完全不给单凛插话的机会,那是一种战术,她哪里敢给单凛机会,一给他机会自己就会死得很惨,与其说她游刃自如,不如说她紧张到只能一扛到底,但凡打个岔,她可能就会崩盘。
这深冬的早晨,宋颂猫进一辆出租车里,这时的阳光已经能照进车窗,她与阳光对视,却想着刚才那一幕:她站在二楼,不敢出声,因为楼下有人在说话,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种令人恐怖的冷酷。
她的后背到现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凉意,丝丝渗入肌肤,她不由再次想到那个在佛意缭绕的夜晚,那个快要被黑暗吞噬的背影,到此刻,依然在挣扎,他还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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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强那逼得很凶,天天给我送礼,拦都拦不住,维度那据说辛梓去见过时代的乔总,但宋子强也不是省油的灯。下一步,我们怎么做,要不要跟金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