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怀疑这事与驸马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坐实。
都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居然还有心情来参加别人的婚宴,对于长公主府遭遇不幸的母女俩竟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众人不明白驸马心里是怎么想的。
却也有人发现了驸马表情不对,想起他的种种杀女害妻传言,不由心惧地避远了些。
郭娆看着那道朝她愈发逼近的身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装作若无其事喝了口茶。
突然,有人一声大喊:“剑——驸马带了剑,驸马袖子里藏了剑——大家快跑——”
不知哪个胆小的女眷随之害怕地一声尖叫,众人顿时心慌惊起,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跟着四处逃窜,就怕驸马发疯乱砍。
却说高月离,在让人发现手持利器后,一声冷笑,抖出袖中软剑,直冲郭娆而去。
“郭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你偿命!”
混乱中,有人听见驸马这番话,耳朵一竖,乱窜逃命还不忘顺听八卦。
郭娆见驸马向她冲来,脸色一白,松了茶杯起身,转身就跑。
驸马会武,郭娆一闺阁弱女子哪能相比,驸马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到郭娆前面,他持着剑指向郭娆,咬牙切齿:“都是你——”
郭娆见剑向她劈来,腿像失去了知觉般,动也动不了,‘啊’地一声闭上了眼。紧接着意料之中的熟悉味道传来,她被人揽住护在了身后。
季瑜手持长剑挡了驸马,皱眉大喝:“驸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行凶!”
高月离表情怨毒:“魏世子,此事与你无关,你让开!湘湘的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我今日非杀了她不可!”
“那你就试试!”季瑜一声呵笑,将郭娆放在一边,就向他攻去。
高月离提剑抵抗,几招之后,渐落下风,可能知道自己打不过魏世子,于是双手握剑疯了般扑向郭娆。
季瑜大惊,来不及制止,于是挡在了郭娆身前。
长剑穿透肩头,血顺着白衣而下,在场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琅——”张氏再也顾不得什么,从躲避的柱子后跑出来,嘶声力竭。
几个会武的世家子弟在高月离怔愣瞬间,对视一眼,迅速上前擒住了他。
郭娆眼里闪过不敢置信,她看着季瑜,眼里泛起了雾气,她道:“你不是说只是演场戏,不会真出事吗?”
现在人多,季瑜不能抬起手摸她的脸,他就那样看着她,眼底漾开柔情:“傻姑娘,只有这样才能让靖王更加信服。乖,别哭了,不然露馅了。”
危险散去,众人聚拢过来,有些听见高月离话的人指着郭娆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回事啊?驸马怎么无缘无故要杀魏国公府表小姐呀?”
“魔怔了吧,长公主不是也疯了吗?”
“那他怎么不砍别人?我听说这位表小姐之前在长公主府宴上也遭过刺杀呢!”
“是啊是啊!那次我也在场!”
“驸马刚刚说都是因为这位表小姐……还说了湘湘,说湘湘是因为她而死,那位湘湘是谁呀?”
“好像是驸马的姐姐,我还听说她和紫姝郡主在同一日死的呢。”
……
大理寺牢房。
靖王脸色铁青,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厉声问:“谁让你杀郭娆的?”
高月离表情淡淡:“是她该死。”
“你什么意思?”
高月离看他一眼,唇角扯出一抹笑:“你还记得我上次私调死士的事吗?就是派去杀她的。”
靖王皱着眉,“她鲜少与人往来,与你有何仇怨?”
“也是她倒霉。”高月离垂着眼,“若不是她撞见我与湘湘的事,我也不会想杀她。”
“是她将我和湘湘的事告诉了长公主,后来长公主每日都找湘湘的麻烦,紫姝更是为了自己母亲,就下毒杀了湘湘。”
高月离抬头,眼睛血红:“王爷,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那个贱人,不然湘湘也不会死!”
靖王听完前因后果,却一嗤:“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是郭娆将你的事告诉了长公主又如何?她说的也是实情。真正害死高湘湘的人是你自己,你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女人,却还去招惹她,最后东窗事发,怪得了谁?”
一语中的,毫不留情戳中了高月离一直逃避的真相。他浑身一震,原本跪直的身体也垂了下去,喃喃自语:“……是我……是我……”
靖王眯了眯眼:“你还想杀郭娆么?”
高月离似乎没发现他周身突然散发出的杀意,他眼神空洞:“竟是我么?”
“哈哈哈——”空旷的地牢响起男人绝望痛苦的大笑,撕心裂肺一声,“不——”
靖王静静看着这个为爱癫狂的男子。
高月离在他手下做事多年,处理事物大胆细心,心也足够狠,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就喜欢他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将他当心腹培养,放在暗处,但他从来没有发现高月离还有这样一面。
高月离张狂大笑后,沉寂下来,忽然就面如死灰。他俯身给靖王叩头:“求靖王允臣去边疆乌苍谷。”
高月离是靖王的左膀右臂,靖王并不想他离开,于是道:“本王可以救下你,你不必远离京城。”
高月离摇头:“不,王爷,我想离开。听说乌苍谷流传着天桑巫蛊术,其中有一种蛊叫冰尸蛊,可以保尸身千年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