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颜有才的女孩儿,自然就成了黎婉婷上大学后最大的假想敌。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这女孩儿绝对会抢了自己的才女和校花名号。到时候自己的大学生活将全程都遮在她的阴影下,那还要如何出头。
可是还没等黎婉婷开始做些什么,就听说了那女孩儿是有问题的。
后来经观察,黎婉婷发现,韩昭昭从不跟别人说话,目光永远是呆呆的,生活中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这样她才放下心来。心中感叹道果然天才都是有缺陷的。
再后来,黎婉婷如愿地被大家推举为校花,学习也一直名列前茅。当然在学习上,她是无论怎么拼也拼不过韩昭昭的,不过已经够了,能一直保持全系前几名的位置,并在大四成功保研,这已经足够证明她是才女了。
但是今天,看到如此生动的韩昭昭,黎婉婷的危机感再次袭来。美人如果是呆的,不可怕。美人如果生动起来,就很可怕了。
那丫头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呢?
正当黎婉婷在琢磨着韩昭昭时,她手机上进来了一条微信。打开那条微信,看到居然是自己二哥发过来的,她有些意外。
黎婉婷知道自己二哥是个十分冷情的人,从未关注过她这个妹妹,更是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平时在家里,都是自己主动去奉迎他的。
今天这是吹的哪阵风,他居然会主动给她发微信。
二哥:【把你们班的课表发给我,还有你们班的通讯录。】
讲台上王教授在认认真真地讲着齐朝灭亡和南岳国兴起的那段历史。
“独木难支啊!齐朝灭亡,表面上看是荣桓输了与南岳国那最后一战,但实际上大齐早已在根子上就烂了。哪怕是当时荣桓赢了那场战争,大齐也会灭亡的。只不过早一些,还晚一些的区别而已。
“太子荣桓是齐朝末年少见的一位正人君子。齐岳最后一战之前,他接了圣旨二话不说就奔赴了战场。在那个时候,他一定早就预测到了失败的结局。但既便如此,他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为大齐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对于这个人,我是很推崇的。他不但爱国,更是爱民。一生困在那几个争权夺势的皇子中间,夹缝里求生存,却做了好多利国利民的大事。
“坤已二十三年,珲州大疫,没有一个皇子和高级别官员敢去灭疫。只有他挺身而出,只身前往。他和他帐下的一位天师洪祥风,历经三个月终于成功消灭了疫情。时至今日,原珲州所在地界还有很多供奉着他的庙宇,并且目前依然香火鼎盛。
“坤已二十八年,阜县大涝,诸皇子忙于争斗,都怕远离京城会被排挤,无人愿去赈灾。又是他,站了出来,跟皇上请旨前往。
“那一次,为了给灾民争取到救灾银两,他甚至跟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拿自己的太子之位做起了交易。只因二皇子的舅父是当时的户部上书,掌管着大齐的钱袋子。
“最后他答应二皇子,无论对方什么时候要,他都可以立即把这太子之位拱手相让,这才筹措到救灾银两。就是依靠这些银两,阜县在那场水灾之后,受灾的百姓们才得到了很好的安置,灾后也没出现大的疫情和难民潮。
“后来他又想办法再次筹措资金,在阜县兴修了水利。以至于该地区在以后的几百年间,都未曾再遭受过严重的洪涝灾害。
“现在,在阜云市境内,永靖河上的那座荣桓坝,就是当年他修建的。时至今日,一千多年过去了,荣桓坝在当地的抗洪和农业水利中仍起着重要的作用。
“所以说,荣桓就是齐朝末年最闪亮的一颗星。至于野史中记载的他宠爱貂妖,甚至战死后尸身被貂妖带走这些故事,大家听听就好了。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上讲,这世间哪来的妖。
“不过,他的尸身最后确实没有找到。正史记载,他的墓的确是个衣冠冢。至于他的尸身最后到底去了哪儿,这大概算是历史谜题之一了吧……”
昭昭自从穿过来后,还从未整理过原身在学业方面的记忆。今天上课听着王教授的讲述,关于那段齐史的知识,在她脑海里瞬间跃然纸上。
当听到王教授讲述荣桓的历史功绩时,昭昭脸上逐渐露出了迷妹般的表情,那是一种崇拜、自豪和骄傲的表情。
前世她只陪荣桓走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年,也是他最不得意的十年。完全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前半生原来做过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刻昭昭只觉得与有荣焉。那个如此出色的人,是她的太子殿下。那个光耀齐史的人,是一生只爱过她的太子殿下。
后来当王教授讲到荣桓尸身去向的传说时,昭昭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一派“尔等凡人焉可知晓”的神棍模样。
教授啊,传说是真的!荣桓的尸身确实是被貂妖抱走的。
我,我,就是我!我抱走的。他的尸身被我埋在了银松林里,谁都找不到的。我才不会把他的尸身留给那些坏人呢!
正当昭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讲台上王教授打开了电脑,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个瓷罐的照片。昭昭一看,觉得好熟悉。
这不是尿壶吗?王教授放出这个东西的图片干嘛啊?
“下面咱们讲一下齐朝一些常见器物的特点。来,大家看一下大屏幕上这个瓷罐。这是在齐焕帝墓中发掘出来的,是齐朝时期典型的酒器。
“这种酒器虽然口比较阔,看起来并不适合装盛酒液,但它配有器盖。这种器盖的密封性能十分良好,这样就避免了酒气外散。这说明当时我国的瓷器工艺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昭昭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王教授,感觉有些尴尬。没忍住,她举起了自己的手。
王教授本来正讲得兴起,突然看到台下原来那个小呆瓜,竟把手举得高高的。他有些纳闷,这孩子要说什么?给她一个机会吧,鼓励鼓励,希望她以后性格能更开朗些。
“小韩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
昭昭听王教授点了她,就站了起来。
“教授,图片上这个不是酒器啊!这个是尿壶。你看哪有酒器做这么大的外扩口,这原本是为了用来方便蹲坐的。那个盖,是怕里边的气味外散才做得那么严实。不过,您说的对,这东西的工艺确实很高超。所以,这样的尿壶,在当时也只有皇家和贵族们才能用得起。”
她刚一说完,底下一片哄堂大笑。同学们都笑疯了。
王教授则是气得嘴角直抽抽,他好想走过去一巴掌拍死这个熊孩子。
“你给我坐下!这樽酒器,是齐焕帝墓出土的最著名的几件文物之一。史学界早有定论。怎么到你这就变尿壶了?小丫头,平时你不说话,怎么一说话就气死个人。”
王教授真的是被气坏了。
坐在韩昭昭身旁的段颖彤,看到韩昭昭跟王教授犟起了一个破瓷罐到底是酒器还是尿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不过听了那丫头的话,她还是挺想笑的。但是看到王教授已经被气得不轻了,而这丫头好像还想再辩解些什么时,她立马拉住她,拽着她坐了下来。
“行了,别说了!再说,那老头就要被你气死了。快消停些吧!”
昭昭被段颖彤硬拉着坐下了,但是她感觉自己特别委屈,小声嘀咕着:“本来就是尿壶嘛!我还用过的呢。酒器哪有做成那个样子的,多不方便倒酒啊!”
“行了,行了,小姑奶奶,你可别说了。你还用过?你是齐朝人穿过来的人啊?还你用过!”
段颖彤一边数落着韩昭昭,一边细瞧着她既委屈又倔犟的小表情,只觉得超可爱,不过也觉得超可笑。所以她真的笑出了声,还一边笑一边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