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容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迟疑半晌,道:“若是为我自己,给我一座金山我都不愿对他那种人笑。”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嘉容,我向你保证,只要我长安活着一天,就算豁出命去也会保你无恙,让你全须全尾地等到赢烨来接你。”长安笑眯眯道。
嘉容点点头,明亮大眼小鹿般纯稚地看着她道:“我相信你。”
正在这时,长安远远看到岸上有人推着轮椅往这边来了,忙对嘉容道:“赵合来了,准备一下,千万别笑得勉强。你先笑个给我看看。”
嘉容忸怩片刻,冲长安弯唇一笑。
“不行不行,这笑得跟哭似的,要露齿,露八颗牙齿。”长安给她示范了一个标准微笑。
嘉容道:“可是教养嬷嬷说笑不能露齿。”
“教养嬷嬷已经死啦,你听我的。快,重新笑一个。”
嘉容酝酿半天情绪,哭丧个脸道:“我笑不出来。”
眼看赵合已经被人推着上了水廊,长安道:“别急,我讲个笑话给你听。银角大王说:‘孙行者,我喊你一声你可敢应?’悟空:‘你特么有病啊?变态才听到自己名字就硬呢!’”
嘉容:“……”
长安:“……”
“我重新讲一个。”长安瞥了眼越来越近的赵合,道“展昭给王朝和马汉讲自己的英勇故事:‘那天我探逍遥楼,获得重要情报,却误中机关,身受重伤。我强提一口真气,支撑到开封府,突然眼前一黑。’马汉关切地问:‘你昏倒了’展昭:‘不,是包大人出来了。’”
嘉容:“……”
长安:“……”天呀地呀,隔着时代的鸿沟,她讲的笑话这妞都听不懂,怎么办?
“嘉容,”思虑一阵,长安板着脸严肃道,“其实你笑不出来是对的,我就怕你笑出来。因为赵合已经双腿残废,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你若是对他笑,很有可能让他觉着你是在嘲笑他,现在我确定你笑不出来,就放心了。”
嘉容眼睛一亮:“他残废了?真的?”
“不信你看。”长安扭头。
嘉容跟着她扭头一看,恰好赵合坐着轮椅被人推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大美人嘉容,正欲上前打招呼,便见嘉容冲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发自肺腑明媚万端。
他顿时魂都飞了,愣愣地看着嘉容不知说什么才好。
长安却一边把嘉容往轩里推一边道:“哎哟我的好姐姐,你不在御前伺候跑这儿来发什么浪呢?”
嘉容方才见赵合坐着轮椅既狼狈又可笑,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心中也觉不妥,便急急避进轩中。
“哎……”赵合想唤住她,长安却迎了上来,笑道:“赵公子,杂家还以为你真的不来了。陛下就在轩中,见了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赵合无奈,只得和长安寒暄着去轩中见过慕容泓。
刘汾虽一直跟在慕容泓身边,但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刘继宗一事,难免神不思属。长安便亲自执了银壶给慕容泓和赵合斟酒。其实国丧期禁止宴饮,其中的饮,指的就是喝酒。只不过今日这酒名为“茘汁”,其实就是茘枝做成的果酒,平日里是给女子喝的,度数很低。因名字中不带酒字,也就相当于打了个擦边球。
一旁李展见长安亲自给慕容泓斟酒,知道计划已经开始,偷眼看了看慕容泓粉艳流光的脸颊,心中暗暗期待。
长信宫永寿殿,慕容瑛已经趁着慕容泓举办宴会之机前去与赵枢会面,郭晴林与燕笑等人都跟去望风,寇蓉一人留守永寿殿。
未时正,一直监视着流芳榭那边的太监忽然来报,说是赵合来了。
寇蓉怔了一下,寻思着这段时日太后虽然嘴上不说,心底定然是担心着赵合的,毕竟母子连心嘛。如今太后不在,赵合却来了,再怎么说她也该代太后前去看一下赵合恢复得到底如何了。
如是想着,她便吩咐底下人去冰窖拿了些瓜果出来,带着果子点心往流芳榭看望赵合去了。
第104章 嘻嘻嘻
因着有嘉容和慕容泓这两个颜值担当在,今日这流芳榭中众人兴致格外高昂。爱好女色的盯着嘉容,爱好男色的偷看慕容泓,气氛十分和谐。
不多时,钟羡也来了,长安正想上去打招呼,眼角余光瞥见长福站在外头水廊上,于是便绕过钟羡去到榭外。
“安哥,长信宫那头来人了。”长福低声道。
“谁来了?”
“寇姑姑。”
长安唇角抿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很好。你先在这里等着,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长福点点头。
长安见他汗流浃背口干舌燥的,便进去拿了两片冰镇西瓜给他,道:“躲一边吃去。”
“哎!”长福捧着两片瓜屁颠屁颠地跑一边去了。
长安抬头看了看岸上缓缓行来的那一小队人,转身想回榭里,却被钟羡挡住了去路。
方才长安就注意到了钟羡今天穿得格外风骚,头戴玉冠腰束银带,一身玉色的绸衫上用细细的银线疏松精巧地勾勒出莲的形状,精致而风雅。配上他秀美的五官冷峻的气质,简直能把流芳榭里头除了慕容泓之外的其他人从三次元碾压成二次元。
不论他是给慕容泓面子所以才穿成这样来应景,还是他自己有心打扮,都能证明他如今的心态与前一段时间不同了。
“安公公,请借一步说话。”他眼眸深黑彬彬有礼道。
看着他薄薄绸衫几乎遮掩不住的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身体曲线,长安倒是很想跟他去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好“聊聊”,只是,正事当前,她还是决定先奔前途。
“钟公子,杂家现下正忙,我们待会儿再聊。”长安生怕自己后悔,丢下这句便急忙回了榭中。
钟羡略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长安匆忙的背影。不知为何,他觉着这小太监对他时冷时热的,时而热情得似对他有所图谋,时而又冷淡得似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钟公子,请用茶。”方才在榭中,宫女要给钟羡上茘汁,钟羡拒绝了,故而怿心特意给他斟了一杯凉茶来。
“多谢。”钟羡也未多想,端了茶盏便也进入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