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宸扫了她一眼,也没解释太多。他的视线往身侧的方向滑过去,示意她往电梯看,“酒柜后面有电梯,你可以从这里走。”
温乔微怔,薄唇张了张,最后就剩下两个字,“谢谢。”
所以他往这儿走是……专门送她的?
“那个,”温乔顿了顿,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张脸,一无所获,“我们认识吗?”
他对陌生人好心得有点不正常了。要不是他态度疏离,通身不俗,这举动怎么看都有点别有用心。
温乔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温乔轻咳了一声,深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像极了烂大街的搭讪,“我就是觉得,嗯,觉得你——挺乐于助人的。”
顾景宸看着这姑娘站自己面前,垂着视线,她的眉眼纤丽,睫毛浓密又弯翘,着急的时候眨了眨。
她咬了一下唇,拖长了声音,她大约编都不知道怎么编,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像样的解释,说完后还有些滑稽。
恭维人都那么俗气,没一点圆滑的艺术。
莫名的好笑。
“你有洁癖吗?”
“什么?”温乔稍怔。
她不是没听清,她是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没人解答她的困惑。
温乔抬眼时,顾景宸已经转了身,抬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
看来,这人可能真的嫌她吵。
等到温乔进了电梯,顾景宸也顿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看,只是半垂着眼,敛了敛视线。
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
他没见过她,只是容易因为一些旧事,忍不住多管闲事而已。他大概不太清醒。
愚蠢,幼稚,神经病。
顾景宸按了按眉心。
“你站在这儿扮演雕像呢?”裴砚上去就揽顾景宸的肩,十分纳罕地扫了他两眼,“房间走过了吧你,在那边呢?”
“我知道。”顾景宸挪开裴砚的手,面上的温和塌陷了几秒,他皱了皱眉,“你有没有闻闻,身上什么味儿?”
裴砚眉梢一挑,双手作投降状,作势嗅了嗅。他没抽烟没喝酒,顶多沾了点儿女人的香水儿。
“没什么吧,嗨,您这洁癖能不能收敛一下?亏我这大老远给你送钥匙。”他伸手一抛,将车钥匙丢了过去,“我在机场遇到你助理,正好过来看看,给你开过来了。”
顾景宸那辆lavoiture noire刚从国外运过来,裴砚正好在机场附近,索性他替开过来了。
“这么靠谱?”顾景宸接过车钥匙,挑了一下唇角,“没折腾点事儿,不是你作风。”
“啧,这话我不爱听啊,我可一向助人为乐。”裴砚耸了耸肩,“进不进去?”
裴砚心说自个儿也没办什么出格的事儿,除了带着一小美人儿兜了一圈儿,以及在机场差点撞到人。
不过也没真撞到,他还给钱了,按照裴砚的作风——
那就按照没事处理。
温乔前脚刚从电梯踏出去,就见到林锦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
温乔是大学时和林锦认识的。
同在京大,同一社团,偶然间发现两人都在同一所城市,脾气又对路,然后迅速混熟。
“嘿,朋友,”温乔咧了咧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您是跟蜗牛拜师学艺了吗?你姐妹儿刚刚差点阵亡了,您现在才来。”
“宝贝儿,你瞧瞧几点成吗?”林锦戳了戳腕表上,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高峰期啊,我温泉泡了一半儿,为着您一条信息我就爬起来了,刚刚路上还把这双鞋的跟崴了呢。”
“行,您是我真爱,”温乔轻笑出声。
“这还差不多。你车停在哪儿呢?我车送去保养了,没开。”林锦道。
“这边的地下车库维修,车都停到附近一个废弃的旧车库里了,走过去吧。”
等两人步行到了泊车位,温乔顿住了脚步,眼睛都看直了。
也许是之前她心底的不痛快起了效果,温乔又遇见这辆车了,在机场差点撞到她那辆——
lavoiture noire,京a8打头的车牌。
这次地点是停车场,还是相邻泊车位。
虽然温乔之前没看见嚣张车主的正脸,但是就凭这车和车牌,错不了。要不是车主不见踪影,她都怀疑这货是故意跟着自己的。
巧了,真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