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只精灵离开半透明漩涡,大家全都回到宠物店二楼,漩涡立刻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惊魂未定,只差一点儿就要和强悍的罗马士兵打照面了,这本身不是太严重,但问题是如果被古代人目击到奇装异服并且会莫名消失的现代人,那问题就大了。
“真是神奇,若非亲身经历,老朽真以为是在做梦……”老茶抚须感叹道。
飞玛斯深表赞同,“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比任何电影都真实,也比任何电影都离奇,尤其是行走在五维空间里时……”
其他精灵感同身受,即使是《星际穿越》这样的大制作硬核科幻电影,也只能以艺术化的手法表现五维空间的样子,什么后期特效都无法真正地重现那种空间的无限堆叠。
弗拉基米尔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地表示:“经历过刚才那些事,再次证明了辩证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正确性!人类社会的产生是历史的必然,社会的发展是历史的必然,新制度代替旧制度同样是历史的必然!历史必然性,就是历史唯物主义者所坚持的、用于解释社会发展的直接决定因素!”
“吱吱。”
“喵喵喵?老娘开始怀念那个小姐的大胸了,虽然总是裹得严严实实,但分外地有料……”
精灵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感受,但是总感觉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意思……无所谓了,反正大家平时说话也差不多,都是各说各的。
“你们忙着,我要先探望一下流浪猫们的情况。”弗拉基米尔跳上窗台。
“等一下!”张子安叫住它,“你不在的时候,小白来过,它……挺替你担心的。”
尽管小白当时没表达出这种意思,但怎么说呢,他感觉小白对弗拉基米尔还是英雄惜英雄的,双方的立场和理念不合,但立场和理念不代表一切,古今中外有很多战场上的敌人惺惺相惜的记述……而它们两个至少还不止一次共抗外敌,多少应该有一些战斗情谊吧。
弗拉基米尔一怔,“是吗?我知道了。”
“另外,滨海市刚遭受台风的侵袭,消除台风的影响并恢复秩序尚待时日,你们暂时不妨继续休战。”他建议道。
“好,我会考虑的。”弗拉基米尔说完,就纵出窗外。
张子安进浴室把世华放回浴缸,当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时间根本没过一分钟时,以为他们哪里都没去。
他从浴室走出来,被菲娜拦住了。
“你什么时候睡觉?”它指着床说道,“你不是很困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虽然我确实很困,但现在是营业时间……”
如果他没记错,这还是它第一次关切地询问他何时睡觉,平时该它睡觉的时间,它只会怒吼一声闭嘴。
菲娜明显拉长了脸,下巴都快碰到它胸前的护身符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在装什么傻?
张子安也是体面人,不能它一说就躺下开始睡觉吧,那多没面子。
如果不是此时正好有外人,也就是神秘少女在场,菲娜恐怕不会这么客气。
理查德从他的肩膀上飞走,以免殃及池鸟,“嘎嘎!你这白痴最好别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有人吗?店长哥哥不在?”
楼下传来小芹菜的声音,适时替他解了围。
“来了!稍等!”他应道,又对菲娜说道:“我先下楼。”
“站住!”菲娜又叫住他,然后转过身,“把这个捞什子的玩意儿给本宫摘下来。”
张子安很是诧异,瓦吉特之眼护身符本身的价值就不说了,按照埃及艳后的说法,菲娜本来就戴着这个护身符,现在只不过是重新戴上了,为什么要摘下来?多少人想得到这个护身符都得不到,它却明显看不上眼。
菲娜迟迟等不到他动手,不耐烦地回过头,“让你躺着睡你不睡,现在站着睡着了?”
“不是,你确定要把它摘下来?”张子安确认道,他担心它翻脸比翻书还快,万一摘下来之后它又不承认是它让他摘的,那就麻烦了。
菲娜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宫愿意戴着这东西?你怎么不自己在脖子上戴个马桶圈试试?”
张子安:“……”
其他精灵们忍住没敢笑。
“以前只不过是因为本宫不会说话,所以只能戴着,现在本宫有了选择的权力,为什么还要让这么沉的东西坠在脖子上?”菲娜没好气地说道。
这倒是没错。
张子安掂量过项圈的份量,纯金镶嵌着多种宝石的护身符和纯金的项圈加起来,手感相当沉,比光头花臂大佬戴的大金链子都要沉,这么沉的东西压在人的脖子上都挺难受,更何况是压在体重远轻于人的猫脖子上。
猫本来就不太喜欢在脖子上系项圈或者别的,比如猫铃铛之类的,猫向来敏感多疑,动不动叮当作响的铃铛会令它们的神经更加过敏。
“那好,我帮你摘下来。”
张子安走到它身后,蹲下来,小心地把项圈给它解开。
菲娜惬意地扭了扭脖子,又抖了抖毛发,“这下舒服多了。”
为何一定要摘下这个护身符,菲娜只说了表面的原因,而实际上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是时候与过去告别了。
曾经的它,是布巴斯提斯神宫的大神官,不朽神国的守护者,但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了。
它曾认为会永远屹立不倒的神宫只剩下残垣断壁,它亲眼见证了神国灭亡的瞬间。
过去的荣耀和责任,就像是这个项圈将它紧紧地束缚住,它身上寄托着无数古埃及人民的期盼,压力大得令它喘不过气来,时时刻刻都要以神国和神宫为重,否则它当时就会跟她一起离开神宫。
神宫里的生活,和滨海市的生活,哪个更令它舒心呢?
答案呼之欲出。
它已经累了,曾经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只不过是历史的烟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