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依然没有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认准大学生妹子是只肥羊,非要狠宰一顿不可。
大学生妹子转完账之后想离开,但年轻男女小跑着跟上她,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猜也能猜到他们是让大学生妹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多他们一些钱。
她没见过这样的狗皮膏药,再加上婴儿不停地哭,她被纠缠得心烦意乱,又给他们转了一笔钱。
年轻男女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等一下!
为什么婴儿两次哭泣的时机都这么巧?
为什么婴儿总是不偏不倚在最恰当的时机哭起来?
张子安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疑点,猛然醒悟了,是什么细节一直令他耿耿于怀——他们抱着的婴儿,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他就像数九寒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到脚底。
跟他设想中那种最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比起来,诈骗什么的根本不算事!
“嘎嘎!你怎么了?为什么在打哆嗦?是不是看别人赚钱容易,你嫉妒了?”站在他头顶的理查德感受到他的颤抖,感受到他头皮的收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爪。
张子安没有马上回答,他移动目光,看到街道对面也款款走过一个抱婴儿的妇女。
他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她的动作和神情,再将目光移到年轻女子的身上。
两相对比,他发现年轻女子抱婴儿的姿势非常僵硬,那样抱婴儿的姿势,婴儿恐怕不会舒服,而且她的眼神里也没有对面妇女看婴儿时的那种特有的慈爱。
他攥紧了拳头,察觉自己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第962章 选择
年轻男女也盯上了抱婴儿的妇女,跑过马路故伎重施,由于他们演技娴熟而逼真,再加上他们也抱着婴儿,轻而易举地就赢得了妇女的同情,拿手机给他们转账了一笔钱。
张子安告诉自己要冷静。
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
截止目前为止,一切都是他的臆测。
有些猫有食子癖,有些母亲也并不爱亲生孩子,这也许不正常,但不能当证据。
别说父母不爱孩子,就算父母在街上当众打孩子,他也不能把人家强行拉到派出所,让民警查一查他们是不是拐卖儿童,这太荒谬了,机率太低。
他刚才遇到这对年轻男女时,心里就曾掠过一丝疑惑,因为他们太年轻了,看相貌也就20岁左右,还不到中国的法定结婚年龄,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了?
但是,在中国不发达地区的农村,早婚早育的现象并不罕见,比他们更年轻生孩子的也有,不能证明什么。
存在这种可能性,那个婴儿确实是年轻男女的亲生孩子,只是他们太过年轻,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并不爱孩子,只是把孩子当作乞讨诈骗的工具——你可以谴责这种行为,但不能说这是犯罪。
但是,万一……万一这个婴儿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拐骗来的呢?或者是他们买来的呢?
一想到“人贩子”这个词,张子安就再也挪不动步子。
他可以选择无视,选择一走了之,这是最稳妥的,对他的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一切都如常,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赚钱就赚钱。
如果他猜错了,肯定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说不定还会讹钱,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一旦被赖上,他的声誉和金钱都会受到影响。
然而,他此时的选择,也许将决定这名婴儿一生的命运。
可能是他盯得过于专注,年轻男女察觉到他的目光,把头一低,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嘀咕还一边不时看一眼张子安,对着他指指点点。
既然被他们发现了,张子安干脆毫不避讳地与他们对视,而他们则目光闪烁地移开了视线。
张子安心中焦急,不断偷眼打量四周,心说传说中的世界五大情报组织之一的朝阳群众呢?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跑哪去了?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里是市中心的老城区,不是朝阳区,大概不在朝阳群众的势力范围之内。
年轻男女嘀咕完了,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向他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知道自己引起张子安的怀疑,打算离开了。
他们今天中午收获不少,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没必要继续在这条街上停留下去。干他们这一行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才是正理,反正首都这么大,首都人这么有钱,好心人又这么多,在哪讨钱不是讨?犯不着跟张子安僵在这里。
从他们身后看去,包裹着婴儿的毛巾只露出一角,白色的分外显眼,随着年轻女子的脚步上下摆动。
张子安的目光集中在这一角白毛巾上,不自觉地跟上去。
刚迈出一步,他就停下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捕捉那只辟邪猫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光团依然未动,表示辟邪猫还留在附近。
老茶和飞玛斯已经在前方埋伏,眼看对辟邪猫的包围圈即将成型,只要他把辟邪猫找出来,它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只能往前跑,照样会被老茶和飞玛斯拦住。
但如果他跟着年轻男女往回走,他就将失去捕捉这只精灵的最佳机会,甚至可能会永远失去这只精灵。
年轻男女的步速很快,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融入首都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婴儿彻底消失不见,留给他犹豫的时间并不多。
就在这时,仿佛是故意要火上浇油,张子安眼角的余光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被监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侧头一看,前方不太远的地方,一棵高大槐树的阴影下面,赫然蹲坐着一只与阴影颜色相近的猫,正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