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这么怕的话,都无妨的。比起这个,我更不想你掉眼泪……”
这个人啊……
蒲风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在他耳畔破涕为笑道:“你不想要我,我还想要你呢……”
窗外,半弯极为明净的月闪耀着,镀了银辉的团团云朵极为散漫地在风中穿行着。
从衣带轻轻滑落,她白皙细腻的肩头探出了新凉的锦被,再到他温暖干燥的指端自她的脖颈锁骨逐渐滑落了下去,终至肌肤相贴……蒲风已然是醉了一般,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有如水到渠成,与她记忆里裂帛的声音与低沉的呜咽呻-吟是如此截然不同。尤其是,他的轻柔和温暖让她黯然心动却也格外安心。
终至,他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安慰着她别怕……由表及里地,酥麻而又酸涩的穿透痛感让她不由得轻轻哼出了声儿来。原来融为一体便是这样的感觉……她的脑子被搅得一锅粥般,只得紧握着他的手,有些木讷地回应着他,还有他印在自己额上的吻。他微微灼热的气息撩拨在她的面颊边,她的耳旁……痛楚中,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悦自灵台中飘了过去。
蒲风贴在他的怀里,轻喘了几声有些微微喑哑道:“归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是我没有遇到你,未来又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他抽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乖,不想这些了。”
“有时候我甚至想过,你大我这么多,我对你的感情有没有那么纯粹……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一种依赖,就像是把你当做了哥哥……或者父亲……”
“傻丫头,喜欢就是喜欢,何必要分得那么清呢?”
他的声音带着无可置疑的笃定,蒲风闻言笑了笑,是啊,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更何况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年龄、身世、家庭……这些东西她都已经不用再顾及了。
他们是属于彼此的,终有一日,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蒲风想到这里笑了笑,继而又有些失落了下来:“要是我真的……生不出孩子的话……”
李归尘以行动拦住了她的话,声音果决道:“往后也不许你再乱想了,你且记着,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似乎灵台中“轰”地一声巨响,将蒲风燎得浑身滚烫了起来。过了良久,她才觉得鼻子却有些发酸,哼声叹了一句:“归尘,谢谢。”
而他不依不饶地扬着升调轻声反问了一声:“嗯?”
蒲风早已满脸羞红了,下意识地捏了一把他的胳膊,牟足了劲儿大声道:“我可记下了,相公!”
“嗯,这才像话。”
两人相笑无言。
原来听闻“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还不觉得有什么,时至今日她亲身体会过了才知这话诚不欺人。
更别提,李归尘说自己身体本无恙,这话亦是诚不欺她的……只道是那碗扛饿的鸡汤饺子都该是他一早就谋划好了的……直到天色将明,她才略略阖了眼皮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低调低调,开个小破车先……
一枚言情苦手。
调查:1.想要再来一章婚后番外2.开第七案青云上
第67章 春日 [vip]
她就这么缩在他的怀里, 呼吸越来越安稳而绵长, 显然是睡熟了。
李归尘将自己的胳膊垫在了她耳下, 垂眸看着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 还有那桃花般绯红的面颊……她的眉的确是如少年一般英朗的, 他喜欢看她在公堂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就算是有时候她瘦削的肩膀还在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那时候他在想, 这一副小小的身躯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纵然是昨夜她吃痛了, 也还抿着唇不愿哼出声来。可他会心疼的, 他只想守护着她罢了, 就像是她说的长兄,或者是父亲……但他们都不能陪她完完整整地走完余下的人生, 只有自己可以。
他是她的夫君啊。
李归尘浅浅的吻印在了她的额上。鸟雀的叽喳声中,初阳无声地射进了屋子里, 花烛燃尽了, 只余两尊沾满了红泪的灯柱。
春意一日一日滋长着。
蒲风梦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 总之天色已经大亮了。蒲风只好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扒开眼睛张望着四周, 身下的酸软和劳累让她微微皱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很怕这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怕这些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归尘……”蒲风刚轻声喊了半句,便见着他撩开了大红的门帘端着一个小白瓷碗走了进来。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蒲风缩在被子里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而他按着床边坐在了她的面前,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乱发, 凝视着她沉声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蒲风眨巴着眼睛发了会儿愣, 飞快地摇了摇头。
李归尘淡淡一笑,将目光从她身上落到了碗里, 他扬着汤匙低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别骗我,那儿还疼吗?”
蒲风见他都这么说了,只得面上羞涩地如实道:“昨天晚上……的确是没有那么疼的……就是现在有点酸罢了。”
李归尘将手里那碗晾得刚刚好的红枣桂圆红糖水放在她手里,轻轻揉了揉她的面颊,温声道:“先围在被子里把这个喝了,彦修此前还特别嘱咐我的。”
“裴哥哥啊……”
瓷碗有些微微烫手,香甜的热汽扑着脸儿。碗里是枣红色的清亮糖水,碗底是去了核的红枣桂圆,还有枸杞和干桂花。
糖水很甜,很香,一口喝下去连心都暖透了。
她无言看着李归尘上了床收拾着被褥,十分乖巧地挪到了墙边去。
“归尘,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呢?就不怕把我喂成大胖子。”
“少拍马屁,好好喝汤。”
蒲风撅着嘴“哦”了一声,一面喝着糖水,一面看着他干活儿。然而她落在被褥上的目光忽而就有些黯淡了下去——早前也听闻这女子初夜是要落红的,否则便不是处子身……她昨天晚上被搅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也没想到要顾及这些。她也不明白这被褥上怎么都是这么干净的,分明找不到半丝血迹……他会怀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