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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挖坟验尸,哑姑的身份揭晓,烹尸狂魔究竟是何人,后面掩藏的竟是又一桩千古惨案!第四个孩子能否获救,我们明天见~(拖走耍嘴皮子的作者……)讲真,后面的案子更精彩。

第28章 食人花 [vip]

蒲风立在员外郎府门前的石狮子边上, 看着进进出出的差吏, 恍惚间觉得有如一场大梦。

现在将近晌午, 晨起时牛乳般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 阴沉的天湿冷的风, 不远处模模糊糊的门洞像是一张巨口,顷刻便可将人吞噬。

一声女人的啼哭声顺着阴风飘了出来, 蒲风打了个寒颤。李归尘栓好了马走过来时, 隔了她的袖子拉起她的手腕跨过了门槛。

刚进了门, 便听到冯公公尖利的责骂声在一片死寂中尤为刺耳。

蒲风站在正堂门口的柱子后面一时不敢进去。

“……圣上心忧天下, 还得为法司里你们这帮草包烦心。今儿让人炖了一个孩子,明又一个, 我大明的天威何在?法理又何在?让人点了眼了也不知道!

大臣之家尚且如此,你们叫民心怎么想?咱家不听你们啰嗦, 这案子一起接着一起, 圣上的意思, 今儿再出了岔子, 一概交由北镇抚司夏冰那边去审, 诏狱里一过,哼,没有不张嘴的。你们,自己琢磨。”

蒲风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 张千户那一封密函何止是将这党争之事挑明了, 更是和圣上告了法司同流合污一账。好不容易查出那哑姑嫌疑最大,如今她却死了, 可这案子居然又冒出来一桩。

只不过从前的案子里,孩童失踪都是在下午,凶手趁夜色作案,而这次却是有些不同。

她的余光便扫到了李归尘微微颤抖的手指,蒲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目光有些陌生,带着无法言说的寒意。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冯公公带着随从跨出了门来,蒲风赶紧躬身低下头去,却见李归尘直愣愣地站在那,她使劲拽着他的袖子,毫无反应。

而冯显停下了脚,看了李归尘一眼,竟是嘴角一挑。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出了院子踩着随从的背上了轿子。

冯显走后,李归尘忽然问她:“第一次案发后,孙家是什么时候交的字条?”

蒲风将那卷宗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都快背下来了,言之凿凿道:“他家案发的时候并没有提过这东西,一直到刘氏死了咱们发现了字条,隔日刑部的人才拿到手的。”

“是他自己交出来的?”

蒲风想了想,答道:“说是一开始死也不承认有,徐洪一再逼问才认了的。”

李归尘沉默了一瞬,“这字条有问题……”

张渊刚被骂了个有皮没毛,见他二人站在门口,叹着气将他二人拉到了一僻静小屋里,摇头道:“今天一早儿丫鬟睡醒便寻不见她家四小姐了,之后家丁便在门柱上看见了一根箭,上面的字条和此前的如出一辙,仅仅隔了一宿,竟又是一案……好一个“中山乃升明,乐羊尚疑之”,那意思不就是我太子正统,你们为了和西景王表忠心不二,就算是吃了自己孩子做的肉羹,人家西景王还是会疑心你。

挑拨离间,简直猖狂!可皇家内讧,我们大理寺刑部哪有说话的份?现在,又要闹出来一个锦衣卫……”

张渊苦笑。

蒲风擦了擦冷汗,“大人,您这是气糊涂了。”

“今儿那密函一走漏,整个朝堂里,这事谁人不知?有哪个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张文原那个不怕死的把条子递了上去,满朝文武还都蒙在鼓里。也难怪孙廷元、王况不敢提这茬,二人营私的帽子这就算是扣住了。”

蒲风挠了挠后脑勺,低声道:“学生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一点说不大清楚。太子一派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儿来,虽然设想的是没人敢往外捅,算是黑吃黑了,但他们就不怕将这几位大臣逼急了?无论如何,此法过于残忍,实在是做过了。学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正如李归尘所言,那条子很可能有问题,难道是有人一直以此为障眼法将他们视为提线木偶!

张渊将信将疑,只是点了点头,李归尘独自坐在桌边一言不发。

蒲风将簿子摊开了平放在桌子上,画了四个圈,分别代表着都察院监察御史孙府、吏部文选司主事王府、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张府、吏部员外郎尹府。

此四宅都聚集在朱印胡同里,蒲风若是想怀疑此案更有隐情,便不得不从这四家的联系下手。

早前她怀疑哑姑,只因不清楚她有何动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哑姑死了,她身上的这条线更是断了。

但换个角度来讲,他们一开始便将此案的动机设为了党争,难道从一开始便错了吗?

“张大人,这四家人在您看来可有什么联系?”蒲风道。

张渊看着这四个名称,指节敲着桌子想了好久,“这四户除了家主同朝为官外,几乎没什么太多的走动。我近来自都察院那边了解到,这四人中,除了锦衣卫的张大人没弹劾过太子以外,剩下三位都曾因陵宫崩坍案上过奏表。

只不过那一次上弹书的大臣少说也得有二十几位,连地方的官员都有上表的,也不能算什么明确证据。不过你这么一说,难道不是更印证了朝中的党争传言。”

李归尘忽然望向了张渊,“陵宫案?”

张渊被问得一愣,“正是啊。”

蒲风在鹿门书院也听过一些学子间的传闻,只不过未尝可信。这陵宫案可谓是太子与西景王权力角逐的一个分水岭,自此案之后,太子便势弱下来,不然现在也不会发配到应天府这个陪都去。

“张大人,此案各中详情您可知道几分?”

张渊忽然挑了眉笑了笑,随即正色道:“这可是为了查案,我说了你们便忘了,切不可往外传。归尘兄我是放心的,蒲风你要是敢嘴松就死定了。”

蒲风撅着嘴一脸委屈,“不说不说。”

“咱们当今圣上登基得早,到了约莫着正朔十年的时候陵寝就修建完毕了,就在大峪山脚。这过了二十来年,有年大雨,山上冲落了石块,竟是将大殿给砸毁了,自两三年前太子爷就奉诏修建陵宫,内阁给支了数百万两,一年多便完工了。谁知道今年正月西北地震,天寿山那边的历代帝王陵寝都没事,单是圣上的陵宫又坍塌了一半。”

蒲风皱眉道:“难怪有这么多大臣弹劾,圣上年事已高,陵宫又老出岔子。”

张渊点点头,“总之这里面的话可就长了,他们弹劾太子以公谋私,贪污国库,圣上把奏本通通打了回去,说谁再妄言廷杖伺候,平静了一时。最后有人出来弹劾督造陵宫的工部侍郎赵祯之子赵遇之,上面,准了。”

蒲风问道:“可是因为以公谋私这类罪名?”

张渊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因为没有礼部的批文,赵遇之便私娶了教坊司的官妓。”

“什么?这和陵宫案有什么关系?”

“利害之处便是在这封弹书上,他若是说了半点有关修建陵寝之事,圣上一旦应允了,便是在太子殿下身上落了不忠不孝的污点,日后殿下若是登基,难免落下一众文官的口实,授人话柄。

而此人单是弹劾工部侍郎之子的作风问题,一来与太子半点无关,二来这小事也好证实,不算强加之罪。可人一旦进了诏狱那地方,还有什么招不出来的,总之自那事之后,太子爷便去了南京,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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