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林霖出于礼节,轻轻地握住女孩的手指部分,很快便松开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女孩抚摸着自己的右手,美滋滋地说道。
“不就姑娘想认识你一下,至于这么不给人面子,还带着男秘书出门,扮起大老板倒还起劲了。”坐在过道隔壁座位上的络腮大汉一直密切地关注林屹川这边的动静,出言讽刺道。
“要真是大老板,还能跟着平民老百姓一起坐绿皮火车,好歹也要换个私人飞机啥的才符合身份。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相。”其他人起哄说道。
“有你们什么事。”还没等林霖说话,之前的女孩便开口维护道。
“是我冒昧打扰人家,人家有所介意也是自然的。一个大男人就爱盯着别人的闲事管,也不觉得害臊,我看你们就是妒忌人家是高富帅。”
“你!”大汉气结,一时语塞。“我这是在帮你。”
“我乐意,不用你们跳什么脚。”女孩不屑地哼了一声,扭着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唔?”蔡淼淼的耳朵一动,伸手揉了揉眼睛,迷糊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睡吧。”林屹川说道。
他把她的小脑袋从肩膀处稳稳地托住,小心地搁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继续入睡。
蔡淼淼枕在林屹川的腿上,蜷缩在座位上,闻着一股熟悉的草木香气,又安心地合上眼睛。
大汉吃了闷亏,憋气地扭过头,坚决地背对林屹川二人,省得瞧见心里生火。
车厢里慢慢陷入梦乡的宁静,只有偶尔的呼噜声起伏。
火车短促地鸣笛示意,车轮渐渐停止滚动,驶入亮着灯光的小站。几个拖着行李的旅人打着哈欠上车,或者下车,车厢响起暂时的嘈杂,再恢复之前的宁静。
“我怎么在林屹川怀里。”被站台外的光亮惊醒的蔡淼淼舒展身子,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不成是我自己睡相不好,趁其不备,自己钻进去了。”蔡淼淼摸了摸下巴,严肃地思考自己刚刚的想法的可能性。
林屹川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就像由大师亲手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
蔡淼淼没有急忙起身,她仰脸盯着林屹川的脸,痴痴地伸出指尖,仔细地描过他的眉头。
“你醒了?”林屹川敏锐地睁开双眼,捉住了蔡淼淼不安分的手,嘴角一勾。“睡得可好?”
吃人豆腐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的蔡淼淼心虚地钻出林屹川的怀里,坐直身体,和他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她干巴巴地说道:“托你的福,我睡相不好,辛苦你给我当了人肉枕头。”
“没关系。”林屹川不露声色地按压了一下自己被压得发麻的双腿,完全已经失去知觉,神情自若地说道。
“还有多久到地方?”蔡淼淼掩饰自己的羞涩,自言自语道,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书包里的胖橘猫睡得四仰八叉,不知道它的梦里有没有它最爱的小鱼干。
“大概还有将近十个小时,天亮了就能到地方了。”林屹川清醒地回道。“你再睡一会,我们就到了。”
“我还以为我睡一觉醒来就到了,结果才半夜。这绿皮火车就是慢,晃悠了一夜说不定还没晃出省内。”蔡淼淼抱怨地说道。
“你觉得火车很慢是么,我倒是觉得火车开得太快。”林屹川噙着笑,说道。
“再慢一点就好了。”
“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还不慢啊,你怎么不徒步过去啊,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吧。”蔡淼淼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
“我就没指望你能明白。”林屹川淡淡地说道。
天色渐明,青山环绕,山顶上积着白色的云雾,濛濛细雨从屋檐边滚落下一根根明线,人们撑着雨伞踏过湿漉漉的地面,溅起雨水,裤脚后面都是泥点子。
上午的锦城火车站外停满了人力三轮车,晒得黝黑发亮的汉子肩上搭着一块破洞的毛巾,拿出灌着茶叶水的饮料瓶,痛快地喝了大一口。
他们操着一口夹杂浓厚口音的普通话,冲着路人大声吆喝。
“坐车不?今天还没开过张。”汉子憨厚地一笑,眼睛闪着亮光。
蔡淼淼和林屹川三人终于摆脱了绿皮火车的煎熬,一齐过了出站口。
“终于到了,差点去了我半条老命。”蔡淼淼站在车站的屋檐下,仰着小脸,伸手接住清凉的雨水,漏过指缝而落。
“我等会要去赶大巴,估摸着我抓紧时间过去应该来得及。去青城镇上的车子一天就只有一班,错过了我就得留在城里过夜,又是一笔开销。”
“下雨了。”林屹川望着她说道。
“毛毛细雨罢了,至多打湿衣服,不碍事。”蔡淼淼掸了掸衣服上的水气,说道。
“我还得再转两趟车,长途大巴不往市里停,城里不让进大车,一般都等在远郊的路口。”
“我送你过去等车。”林屹川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蔡淼淼的身上。
“不用,就在火车站广场对面,就几步路的事情。”蔡淼淼不知所措地说。
她盖着林屹川的衣服,衣服很大,把她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上面还留着他温热的体温。
“听话,外头冷。”林屹川坚持地说。
“成,咱们走吧,别磨蹭了,等会赶不上大巴了。”蔡淼淼最后放弃抵抗地说道。
林屹川一手撑着雨伞,一手虚扶住蔡淼淼的手臂,伞的大部分都倾向了她,确保她整个人都笼在伞下,雨水直接淋透了他的半个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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