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燔对刘飞点了点头。刘飞高兴地说:“那我去睡了!”
下楼的时候,仲夏笑着对楚燔道:“点个头我弟都能当圣旨,哥哥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超越了我的地位。”
楚燔不说话,出了单元门站住,转身看着仲夏,低声道:“上去吧。”
“噢,我送你到你的车那儿。”仲夏说。
因为是老旧小区,没有规范的停车场,私家车停得乱七八糟的,经常有车主想要走的时候发现被其他车挡了道。她防着这种情况,可以帮他找找乱停的家伙,让他们挪车。
楚燔求之不得,说道:“好。”
小区路灯坏了许多,月光却清清朗朗,两个人沿着梧桐树影斑驳的小径,慢慢地向车辆扎堆的区域走去。
不怎么交谈。或许因为,这样的氛围,正适合默默地并肩而行。可是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就在身旁。这份无声的陪伴,是默契而温馨的。
楚燔低头看两人的影子。一道宽大强悍,一道纤细轻灵,不时重叠,融为一体……
“夏夏。”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嗯?……燔哥?”
仲夏答应着,可又不见下文,便向楚燔转过脸。
月光下,晚风中,女孩儿的脸庞更显娇俏、柔和。楚燔暗暗吸了口气,斟酌着道:“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去阿清的诊室,是为了什么?”
“噢,那个啊。”
仲夏将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向耳后撩去,不好意思地笑着。
“也没什么,有阵子总做莫名其妙的梦,还都一样,特诡异,嗯……现在我完全好啦,再也不做了,哈哈。闫大夫真是神医。”
“哦。”楚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欣慰,“那很好。”
闫清说过,仲夏“心头困惑一解决,就彻底放弃思考了,这段记忆碎片,她会完全忘记的。”
她忘记了,也挺好的……
“燔哥,那你呢?你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还是,还是其他原因……啊,我、我看你头疼起来很难受。”
仲夏问完就后悔了。真是的,别人的隐私她怎么可以打听!何况这是燔哥!
忙作势扇自己一小嘴巴,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当我没说!你不用回答啦!”
“我……和你差不多,有段时间,也总做梦,同一个梦。”她听见他满不在乎地说,“和工作压力确实有关系。”
“闫大夫这样说的?那就是了。”她放了心,思维又开始发散。
“哎,有生以来我还是头一回看心理医生。燔哥你说,我这么点儿小生意都能紧张到这样,将来做大做强了,……嗯?那还不得每周找一次闫大夫啊,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涨价,不,涨了我也找他,哈哈哈哈。”
楚燔忍不住笑了。
“嗬,有志向。你想做到多大多强?”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很大很大、很强很强。”她想了想,抬头看他,“可以比你小一点儿弱一点儿!”
“哟,可以的,还知道把老大的位子留给我,真给哥哥面子。”楚燔故作深沉。
“那必须呀!”马上狗腿起来,“不然谁罩我!”
“真贫,花言巧语。”伸指敲她一下。
“……喂喂喂你不能弹我脑门儿!老大哥怎么能这样对待热心追随的小妹!”
“这里手感好。”
“……”
这样说说笑笑的,很快找到了楚燔的黑色宝马。还行,没有挡着的私家车。
楚燔把车停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树下,他坐在仲夏家里聊天的时候外面下过一阵小雨,挡风玻璃和车前盖上落了好些雨点和梧桐叶子。
“这小区虽然老,治安还是挺好的。”仲夏帮着楚燔清理树叶,说道。
“是吗?嗯,那我放心了。”
他一语双关,她却以为他是担心他的猫,就笑着保证:“真的。绝不会有偷猫咪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上校晚上出去,咱这儿二楼以上养猫的人家都这样。只是委屈上校了,希望它能习惯。”
“它能。我每次把它放阿清家它都这样乖,其实就是窝里横,到时候你家床单沙发被抓坏了,记着告诉我,哥哥赔你新的。”
“这么大方啊,那我记住你话了,哈哈。”她又打了个哈欠。
楚燔暗叹了下,打开车门坐进去,“夏夏,快回去吧,别让上校等急了。”
这样一说仲夏倒急了。上校和小飞两个才认识,她出门这么久了,可别让上校以为她也走了,这猫咪性子拧。
“那我回去啦!燔哥我就不送你了,拜!”
他从窗子里招手:“晚安。到家了发个消息。”
“好!”
女孩穿着人字拖,踢踏踢踏小跑,像急于回窝的小野兔,没多久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树影后。
楚燔凝视她身影消失的方向,直到手机屏幕一亮,收到了她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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