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总觉有人如影随形,张夜阑,无一回头张望,渐渐收了笑意,张夜阑去了睢州啊!
无一始觉心中空落。路过迎喜楼,又觉张夜阑在跟前,鬼使神差的进去,唱的是什么木簪记,戏中男女自幼定有婚约,长大各自离散又相逢,男子认出女子,女子却不知,早将婚约抛诸脑后,流落风尘,又逢战乱,男子不离不弃,终成眷属。
无一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今日一瞧,心中好似有千斤重物,越发思念张夜阑。
终成眷属?她扔了颗瓜子在口中。味同嚼蜡,不知不觉陷入沉思,不知他在睢州如何,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想起自己,往日种种不断闪现。
台上鼓声起,无一忽而清醒。她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才不喜欢他,我,最多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不看了,无一抱着桌上果子出了迎喜楼。
鱼奴这两日得空便往肃王府跑,她分明感觉到,和莫七心意相通,可北歧之事一直困惑心中,此事事关师父,阿越,还有那个印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她心有疑惑,飞针扔了一颗又一颗。
练了功回来,四处也不见无一,便去了师父那。邀着师父一同去玉山赏梅。不管那么多,如今,不都好好的。
念念请了鱼奴赏画,问起佳容之事,不免伤春悲秋。
知她私下和肃王往来,坊中之事也淡淡的,只怕是心都不在红情坊了,她对肃王殿下确实不同,想来是喜欢他。从前林江,哪里见她这么上心,不管不顾!
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皇帝不日便会降旨为肃王殿下赐婚。
太子殿下也为此事绸缪许久。张将军两个儿子都在睢州平泾溪山之乱,还有两个也镇守一方,自要安抚,可又不能太过宠信。
上位者,婚事也是一场博弈,不光是门当户对,菱儿,连颗棋子都算不上。
不知她所念一心一意,又能如何?
黄昏的日落里,鱼奴站着露台栏杆处,望着落日余晖,遥遥瞧见无一蹦跳着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包果子,莫不是又去了迎喜楼?
“无一。”鱼奴高兴的喊道。
无一眼角一弯,冲她笑着,招着手。
蹬蹬蹬,跑到楼上,无一将手中果子递给鱼奴。鱼奴问她去了何处,她只说听戏去了,好生无趣,讲的是士伎之恋。
鱼奴哪有心思听她说这些。
“无一,你说,鱼与熊掌可不可兼得,比如,你喜欢蜜果子,也喜欢柑橘,那蜜果子说,你选柑橘,以后就不要再吃我了,柑橘说,无一无一,我是新鲜的柑橘,好好吃,快来吃吧,你选哪个?”她认真说着。
“都选啊!我想吃哪个就吃哪个!”无一塞了果子嚼着果子到嘴里,很是享受的嚼着
“只能选一个!不然柑橘和蜜果子都不高兴!”鱼奴认真道。
“哦!我知道了,蜜果子是你师傅,柑橘是肃王莫七,不至于吧,蜜果子不乐意你和柑橘在一起?”无一俏皮道。
“师父,她也是为我好!”鱼奴有些低落,她的心左右摇摆,时而觉得能为莫七奋不顾身,时而觉得不能孤注一掷,伤了师父的心,为什么,不能兼而有之呢?
“恩,你当真喜欢柑橘王爷。”无一问她:“侯门似海,将来他妻妾如云,你也愿意?”
“不会的”鱼奴自欺欺人。
无一忽而没了胃口,看她满面天真,忍不住问她:“你了解莫七吗,他们肃王府的人奇奇怪怪的,你不觉得吗?尤其那个阿越,她是北歧人?”
“你哪里听来的,她不是。”鱼奴笑着。
“那她四处追查北歧的印玺做什么?”无一说道。
“那本来就是阿越的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了。”鱼奴解释。
无一辩驳:“罗佳容可就是被他手下的人重伤而死,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你家那位师父还有玉无双,又如何面对。”无一说道。
“不对,你说物归原主?东西在她那?”无一恍然大悟。
鱼奴手冰凉,摸了摸脸:“我只是随口一说。”
无一自然是不信,每每不好意思便去摸脸,撒谎:“哎呀,罢了罢了,随你吧,我只是觉得莫七这个人,诸多隐瞒,实在看不懂。”
这话说到了鱼奴心里,她又何尝不知她与莫七之间时而隔着云雾时而又风轻云淡,但见了他,就是欢喜,不见他便生思念,管也管不了自己。
“好了,不说他了,这几日我打算陪师父去玉山赏梅花,再不去看要等明年了,你也同去吧!”鱼奴转移话题,无一有得玩自然高兴。
白雪音挑了个晴好的天气,与鱼奴、无一、应心去了玉山。
无一搀着应心,鱼奴挽着师父,花了许多时间,才寻到半山上的憩亭。
鱼奴摘了几支开的正盛的黄梅拿到亭中给师父还有应心观赏。又与无一拿了弓箭匕首去捕猎。
白雪音望着那几枝黄梅,全然绽放,梅香沁人心脾。
应心感叹光阴飞逝,转眼来梁州二十多年了。
“应心,我想回北歧看看!”白雪音近来总是想起许多从前的旧事,故人。
自从师兄去世,白荷嫁了人,得知宋菱死讯,白雪音忽而看淡许多,原来还有老罗时常在身边,如今他也不知在何处,女儿没了,也没能赶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什么北歧,什么绵宋,争权夺利而已,他们都痴迷的枉顾一切,有什么意思。
应心满目忧虑:“那红情坊怎么办?”
白雪音叹息,怎么办?
许娥唯利是图,没人管着,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白荷远在云溪,清苓身后有石夫人和示剑山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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