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衣上的尘土,又将两个粘在脸庞上的辫子拨开,拿出一柄佩剑,那是师父托付的信物。
‘’大叔,请问你家莫掌柜可在。”鱼奴问着归一阁的侍者。
那侍者见她蓬头垢面,穿着双露脚的破鞋,手脚上都是疮疤,乞丐无疑,便嫌弃的摆摆手:“出去出去。”
鱼奴哪肯,师父还在山上等着救命,自己好不容易过来,怎能就此走了,便与侍者纠缠起来。
听得楼下有争吵,莫七探出头瞧了一眼,见一个邋遢的小乞儿正被人推倒路上。
唉!看她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家,真是可怜,再一看,她手中拿的是……白姑姑的佩剑。
莫七喊着:“带她上来。”
侍者带着鱼奴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十分雅致的茶室,里面有下棋的,有喝茶观赏的,有人着急,有人兴奋,两个青衣少年正下着棋,
鱼奴一来,众人莫不敬而远之,鱼奴有些慌张,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朗声问道:“莫掌柜何在?”
莫七抬眼看了看鱼奴,无助又可怜,周围观者俱是嫌弃之情。
莫七便把棋子一扔,恼了:“我认输,不玩了。”换了旁人接替。
想来他便是莫掌柜,楼下侍者还非说莫掌柜不在,就知道是糊弄人,没想到莫掌柜这样年轻!
鱼奴紧紧跟着他,出了屋,下了楼,他也不说话,鱼奴很是着急!无与伦比地与他说着师父困于度月山亟待救助一事。
听闻此言,莫七赶忙安顿车马,要同她去接白姑姑。
见她衣衫褴褛,面色极差,手脚上俱是冻伤,便说道:“不如你好生清洗一番,再换些暖和的衣物,误不了事。”
鱼奴急着去救人,哪里顾得上这些,拽着莫七的袖子,求他快些出发。
莫七闪躲开:“好好,这就去。”
他怎这般嫌弃之色,鱼奴这才留意自己已经又脏又乱,真是惭愧,但他也不该这样将嫌弃露在脸上,我不也是为了救你的亲友,情急之下,才这般狼狈。
观他年纪轻轻,衣饰华丽,样貌不俗,有这么大一家酒肆,可见富贵,想来也不知人间疾苦。
罢了罢了,既是师父亲友。便不与他计较了。
接了师父回来鱼奴才知晓自己认错了人,归一阁掌柜唤莫柳新,乃是女子,不过无妨,莫七也不算外人。
白姑姑说他是洛水示剑山庄的弟子,是她庄主师兄的徒弟,若论起来,自己需喊他一声师兄。
鱼奴亲热的叫着师兄,莫七很是不屑,这小乞丐,哪里来的!
他越是嫌弃,鱼奴便越喊的起劲,有时还喊着莫七哥哥,见他一副既嫌弃又无奈的神情,鱼奴便觉好笑。
莫掌柜不在阙河,白雪音又不愿在归一阁叨扰,莫七便将她和鱼奴安置在阙河客栈。
他打量着白姑姑,身体受损,显是剑伤,行走费力,是摔伤了腿,又伤寒入骨。
莫七早有疑虑,白姑姑为何这般遭遇?
她们去度月山所为何事?
与白姑姑同去的宋菱师姐又去了哪里?
他很是不解,断不会相信,白姑姑单单是为了给师父求药而来度月山,问及宋师姐,白姑姑便很是愤恨,说宋师姐背叛师门,弃她于山上,不知所终。
他知道白姑姑不愿与他说真话,去接白姑姑的路上有心向那小乞丐打听,可那小乞丐迷懵无知,一问三不知。
莫七揣测,大约宋师姐真的随陆家去了江南,倒可惜了疾风师兄痴心深情。
罢了,总归事不关己,既然白姑姑不愿坦诚,做小辈的总不好强求,况且这是她们师徒之事。
看白姑姑很是疲惫的样子,莫七正要出去,便听叩门声传来。
他开了门,见鱼奴站在门口。
鱼奴梳洗干净,穿戴整齐,身形纤瘦,眉目清澈,十分良家。
莫七望着她,有些意外,这小姑娘,倒也还能入眼。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莫七问着,一路匆忙,总叫她小乞丐,竟未留意名姓。
鱼奴道:“我叫宋菱,项虞人氏,年方十七…八。”
她心虚,故而紧张。
你叫宋菱?莫七嗤笑,这分明是宋师姐的名讳和所在,你如何能鱼目混珠。
唉!白姑姑怎么想的:“你可知宋菱是我师姐,鱼目徒相比,骊龙乍可攀呐。”
莫七叹道,很是不屑的样子,继而出了门。
鱼奴知他瞧不上自己,自然没什么好话。却还是脸色一红,心生愧色,察他与师父之色和言辞,宋菱确有其人。
自己莫不是个假货,可这不过是个名字,我是真真切切的的杨鱼奴。
这个莫七,这般傲气。
哼!看在师父面上,不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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