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湘君就这样过上了没名没分的外室生活。
她实在是受不了做家务带来的辛苦,也不愿自己的双手和肌肤被油烟腐蚀,她决定去雇佣一个婆子,为此又费了好些钱财。
日子趋于平淡。
转眼又是五天时间过去了。
江叔安的买粮任务已经完成,他带着手下们运送最后一批粮食返回凉山关。
老六将此事转告给了江微微。
江微微有些可惜,她爹是不声不响走掉的,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不然她还能给她爹准备些东西,让他带回军营里去。
不管转念一想,也许爹就是因为知道她会送东西,所以他才故意不提前通知她,免得她破费。
当爹的就是这样子,总想着尽一切能力给闺女最好的,却不舍得让闺女为自己多花一文钱。
伴随秋收的开始,农户们投入到了抢收粮食的大计之中,由于很多壮丁都被朝廷征走,人手不够,家里头不管是老人还是妇孺,全都得下地去收粮食。他们天没亮就出门,一直干到天黑才回家,就为了能尽快把地里的粮食全部收入仓中。
江林海一家也没能幸免于难,他的长子江仲平被朝廷征去当了民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家里唯一的壮劳力都走了,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下地干活。
不只是他,陈玉桂和江思思也得跟着下地抢收粮食。
可即便如此,光靠他们三个老弱妇孺,根本收不完三十亩地的粮食。
除了家中的三十亩地外,年初时江仲平还从江微微手里租了五亩地,那五亩地的粮食也归他们家管,要是粮食没收上来,他们家是要赔钱的。
一家人干到天黑才回家,全都累得筋疲力尽,一进门就坐在椅子里,不想再动弹。
可就算再累,也还得吃饭。
江林海使唤大儿媳去做饭。
陈玉桂咬紧牙关,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往灶屋走去。
江林海接着又使唤孙女。
“思丫头,去给我端碗水过来。”
江思思不想去,她现在只想歇着。
她实在是太累了,以前家里抢收粮食,有她爹和她娘负责,其他人只要帮点忙就行了,可今年连她都要跟着下地,她以前从没干过这么累的活儿,这才干了两天时间,她的两只手都已经磨出水泡,胳膊也跟脱臼了似的,又酸又疼,完全使不上力气。
江林海见她不动弹,没好气地骂道:“你是聋了还是腿断了?让你去倒水,你居然还坐着不动,你难道是在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去伺候你吗?你个没良心的赔钱货,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只是让你倒碗水,你都不肯去,我们养你有什么用?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至少狗还知道看家护院,你说说你能做什么?!”
以前的江林海自持身份,很少会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去骂孙女,就算他心里不痛快,也就是疾言厉色地教训一顿,像这样骂人的事情,一般都是赵氏在做。
可如今赵氏不在了。
家里没了那个总爱扯开嗓子骂人的声音,变得格外冷清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