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黑板,用粉笔在上面写字。
“那个人太狡猾了,我追上他后,差一点就杀了他,结果却被他用声东击西的计策给逃了,他的右臂给我给斩断了,是我办事不力,请少夫人责罚。”
他单膝跪地,垂着脑袋。
江微微扶他起来:“你已经尽力,此事怨不得你,你可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去了吗?”
顾德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
“应是往城门方向逃去了,他身受重伤,应该逃不远。”
于是江微微又去了一趟太守府,将胡管事的去向禀报给了聂振奇。
聂振奇已经从监斩官口中得知了劫法场之事,他立即下令封闭城门,开始全程搜寻胡管事的下落。
此时的胡管事已经如同惊弓之鸟,满心惶恐不安。
他好不容易才从顾德手中逃脱,想要趁着官府还没反应过来逃出府城,谁知人才刚到城门附近,就见到城门被缓缓关闭,城中所有人都不能再出去。
胡管事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伤口,怀里还揣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他踉踉跄跄地往城中偏僻之处逃去。
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身上的伤势处理一下。
鲜血在他身后留下一条醒目的痕迹。
很快就有官兵注意到了血迹,他们猜到这可能是劫法场之人留下的,立即追着血迹而去。
胡管事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身后留下的血迹,他眉头紧皱,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行踪,必须得尽快止住血才行。
他左右看看,恰好见到前边墙角里堆着一堆柴禾,他跑过去捡起一根木柴,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然后用火焰去烧自己的伤口。
火焰灼伤皮肉时发出蛋白质被烧焦了的味道,痛得胡管事浑身颤抖,差点昏过去。
他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牙龈都咬出血来。
等到伤口被烧得漆黑,再也没有鲜血流出,胡管事这才松开木柴。
也就是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柴禾堆中有动静,掀开柴禾一看,竟然见到里面躲着个叫花子!
那叫花子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浑身骨肉如柴,此时他正用一种无比惊惧的目光看着胡管事尤其是在看到他塞在衣襟里面的人头。
因为这一路的走动,人头已经从他的衣襟里面滑出一半,露出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有沾满血污的头发。
那叫花子几乎都要被吓尿了。
胡管事怕他泄露出自己的行踪,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人灭口。
但随即心中一动,生出个计策来。
胡管事丢开手里的柴禾,踩灭上面的火苗,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花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竭尽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声音因为惊惧而颤抖:“我、我叫江季和,大侠饶命,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管事又问:“你平时住哪儿?”
“我、我只是个叫花子,在城里没有家。”
“过夜的地方总有吧?”
见胡管事面露不耐,江季和生怕他要对自己痛下杀手,赶忙应道:“有有有!凌云街有座废弃很久的破宅子,我偶尔会去那里过夜。”
“带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