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过,一转眼便是二月初一。
白琦便命人在前面广场上用木板搭起三座露台。一座是宾位,一座是主位,当中一座充作打擂之用,又在擂台前做了许多布置。接着将客厅收拾整齐,准备了上好酒筵。然后请黄玄极持着十来封大红柬帖,去到吕村投递,请吕村主要人等初三早上来饮春酒,就便替陈、俞两家排解仇怨。
不久,吕村方面就派人来回书,大意是说:几方本都是乡邻世好,只因为争风水,才互相大动干戈。往年各村械斗,误伤了不少人命。既然戴家场有意了解恩怨,设宴邀请,那届时准到贵村赴宴,就在席前排解仇怨,并为陈圩和戴家场两方讲和。
同时,还奉上了不少金银布帛作为礼物。
等到下书人去后,赵心源对白琦道:“吕村币重言甘,若不是知道我们这里有能人相助,便是藏有毒计,我们不可不小心留神!”
白琦道:“此言极是。他既先礼后兵,到了后日,我们也同他们表面恭敬,只是暗中还有警惕留神。”
这日晚间,众人刚刚吃过晚饭,便听门上长工进来说:“庄外来了一位年轻尼姑同着一位少年公子和姑娘,说是从成都来的,要见吴、周两位侠女。”
白琦当即一边派人去请正在后院说话的吴、周二女,一边亲自去迎接来客。
不一会儿,白琦领着来客进来,正在大厅中的严人英立即认出,来人竟是玉清大师同她的两名弟子张琪、张瑶青兄妹,忙上前为众人众人引见。
此时,吴、周二女也从后院赶来,见了玉清大师同张琪兄妹,心中大喜,急忙上前见礼。
众人坐定之后,周轻云问道:“大师怎有此清暇前来相助?”
玉清大师笑道:“我日前从大狮王峰回来,他兄妹二人说你们二位被何、崔两位道友约往戴家场,去同两个异派中人交手。他俩本想跟来看个热闹,因为我不在观中,无人看守门户,便没有跟来。见我回来,便磨着我带他们到此地开开眼界。我被磨不过,又想起郭云璞这厮颇会一些妖法,是烈火祖师得意弟子,也想来见识见识。
刚答应带他兄妹前来,我恩师忽然驾到,见他兄妹二人资禀不差,又怜我苦修多年,尚无承继衣钵的人,便着瑶青拜在我的门下。她哥哥见妹妹拜我为师,他自己没有着落,便也想求恩师垂帘,让他也拜在我门下。只是恩师门下向没收过男弟子,便没有恩准。他求了一阵不允,便哭了起来。
后来还是恩师说,长沙戴家场和吕村二月初三械斗,有金身罗汉法元到场。曾从卦象上看出,表面上是一次普通乡民械斗,实则正邪各派中人都有参预其中。
吕村方面,法元并不要紧。可怕的是后天会有一个从云南深山中赶来的姚姓山人,妖法着实厉害,不是普通剑仙所能抵敌。叫我带了他兄妹二人前来,一则遇机小效微劳,二则就代张琪寻一个有缘的师父。”
戴家场众人见玉清大师自来相助,个个兴高采烈,忙命大摆筵席,与新来三位嘉客接风。
入座之后,周轻云问玉清大师道:“据这里人所得的消息,吕村现在并无这样一个姓姚的山人,大师却这般知根知底,真有前知之明了。”
玉清大师道:“我虽略能前知,也不能知得这般仔细。都是来时,恩师他老人家对我说起,在四川灌县二郎庙前遇见矮叟朱老前辈。朱老前辈说他破完慈云寺,去访一个方外老友。那人说起日前姚开江同了法元的徒弟多臂熊毛太在一起。毛太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消息,知道法元已到吕村,由吕村去黄山再寻许飞娘。毛太便邀着姚开江,一同去寻他师父金身罗汉法元。恩师才从卦象算出二人到了吕村,姚开江定要被吕村利用来与戴家场为仇,并说毛太在路上约请的人很多。所以这一次虽是两村械斗,却非同儿戏。”
周轻云又道:“我记得追云叟白师伯就近在衡山,如何坐视眼皮底下许多异派中人猖撅,也不过问呢?”
严人英这时从旁道:“此事我知。我前段时间拜访白师伯,曾听他说起过此中详情。”
接着,严人英便将追云叟用红发老祖之间的关系,以及追云叟为何不出手的原因说了一遍。
大家正听得出神之际,门外长工又进来报说,外面来了两位道长,要见黄、赵二位。
赵心源和黄玄极暗想自己在此并无人知道,猜不出来人是谁。迎出来一看,却是万里飞虹佟元奇与谷王峰的铁蓑道人,不禁喜从天降,急忙接了进去与众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