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调侃式的‘母妃打你了’,盘儿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本来打算给他让个座,也不给让了,宗琮只能抱着女儿就坐在炕沿上。
婉嫤似乎也听得懂,又指了指哥哥,宗钜当即也不玩木剑了,扶着娘的肩膀站了起来,叫了声妹。
小胖脸笑眯眯的,婉嫤当即也不告状了,拍着巴掌叫了声哥。
两个小的聚到一处玩,宗琮和盘儿说话,提到了傅磬要离京的事。
盘儿听了不以为然,唯独就是宗钤了。
大抵是宫里能和宗钤玩到一处的人少,他对傅磬格外感兴趣的,回来后说了好几回要去晋国公府,宗琮也准了。
第一次去就在晋国公府住了两晚上,据说缠着傅磬教他枪法,回来后就整天念叨着还要去,还想说服父皇同意让傅磬教自己武功,只是一直没有下文。
若是这个消息被宗钤知道了,他肯定会极为失望的。
果然,宗钤知道后,心情很是低落了几日,不过他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他现在也不小了,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等到傅磬离京的那一天,宗钤提前就准备好了要去送他。
不光有他,还有婉婤。
婉婤是陪着他去的。
“表叔,你等着,等我再大一些,我就去边关找你。”宗钤信誓旦旦说。
傅磬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等着你。”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连傅磬都没当成真,却未曾想到若干年后一语成谶,而宗钤也不负众望在很多年后成为了一代名将,‘战神’之名传遍整个大周。
当然,这是后话。
轮到婉婤时,她难得有些沉默,抿着嘴,看着傅磬。
傅磬看了看眼前的小丫头,像拍宗钤那样,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再过两年就成大姑娘了,大姑娘就该有个大姑娘的样子,以后别再跟着宗钤四处疯跑了。”
听了这话,婉婤有点恼“原来在表叔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啊。”
傅磬倒不是这么看她,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他在宫外,听到的流言蜚语也多,其中自然也包括五公主的。
他觉得婉婤是个好孩子,不该这么被人私下议论,可让他说让婉婤改变秉性去迎合大众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这不该是他说的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去和婉婤说,只觉得这两个孩子能亲自来送他,他总该说一些祝福的话。
可惜他不善言辞,只能又拍了拍婉婤,就回到赵辰宋明一起。
“你们快回,我们也该出发了。”
宗钤点了点头。
婉婤没有说话,绷着脸,一直到三人骑着马的身影走远了,才叫着宗钤说该回宫了。
傅磬的离京并未在京里惊起任何波澜,而宫里这边,更是船过水无痕。
转眼间就到了宗珒和婉嫤抓周的日子。
在这之前盘儿就做好各种准备了,这次抓周宫里没打算大办,毕竟满月的时候大办过一场,若这次再大办,未免风头太过。
除过宗琮、太后和宫里的妃嫔,也就皇亲国戚中较为亲近的人家会到,让盘儿没想到的是陈皇后竟然也出面了。
也不过才大半年没有见过面,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陈皇后今年也就三十出头,可这次出现在人前,竟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头发还是乌黑油亮,但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宽大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看得出来是新做的,但依旧有些不合身,显得空空荡荡的。因为瘦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威严中又夹杂着一种咄咄逼人。
陈皇后抚了抚鬓角“皇贵妃怎么如此看着本宫?”
盘儿垂下眼帘“许久没有见到娘娘了,有些诧异罢了。”
殿中早已站了无数人,仅首位上宗琮和太后坐着。
正中央的位置放了用十几张条案拼成的巨大长桌,上面放了许多小玩意,有笔墨纸砚、四书五经、女戒女德乃至刀枪棍棒、弓箭、胭脂水粉、印章等物,还有些糕点,简直是五花八门,显然是给宗钜和婉嫤准备的。
而现在抓周礼还没开始。
因为陈皇后的突然出现,殿中一时之间陷入寂静。
陈皇后似乎毫无察觉,笑着道“毕竟今日是宗钜和婉嫤的好日子,我再是凤体抱恙,也该露个面。”
说着,她越过盘儿,往首位的方向走去。
“太后,陛下。”陈皇后躬身行礼,从仪态和礼仪上,尽显独属皇后的典范。
宗琮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盘了盘腕上的珠串。
太后看了儿子一眼,又去看陈皇后,道“既然来了,就坐下观礼吧。”
话说完,太后才意识到没有皇后的座儿。
首位上就摆了两把椅子,宗琮下首摆着盘儿的座儿,整个殿里也就这三个人有座,其他人都是站着观礼的。
还是念秋反应快,忙使眼色让人去挪个座来,就摆在太后的下首处。可因为盘儿的座儿是先摆上的,就在左下微微倾斜一点的位置,右边属于陈皇后的座无论怎么摆,都不会在她之上。
只能就这么放着了,从下面去看,两人的座儿几乎不相上下,呈平行状态。
这若是放在普通人家,根本不是什么事,可皇宫里规矩大,谁该坐在什么位置,位置该怎么摆放,都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