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的孩子又脏又瘦,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但萧晋却仿佛失去了嗅觉一样,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孩子紧闭双眼,没有穿衣服,胸前两排肋骨清晰可见,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或许更大一些。因为太瘦小了,轻的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根本无法从外表上判断。
强行压下内心的怒火,萧晋平心静气的为孩子把了把脉,发现除了虚弱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毛病,心情这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回龙朔,去雁行医馆!”
吩咐了已经成为贴身跟班的阿浪开车,陆熙柔打开车窗,把脑袋探出去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皱着眉问贺兰鲛道:“鲛哥,你杀了几个人啊?”
贺兰鲛木木的回答:“一个。”
“那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味儿?”
“我拍碎了一个人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脑补了一下那种红的白的满天飞的场景,女孩儿终于坚持不住,趴窗外狂呕起来。
南州市紧邻龙朔市,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的车就来到了雁行医馆。
“发生什么事了,这孩子是谁?”已经睡下的巫雁行被值班员工叫到前院诊室,见萧晋正在为一个瘦小的孩子施针,旁边还站着贺兰鲛与陆熙柔,眉心就蹙了起来。
萧晋头都不抬,开口念出一个方子,然后道:“一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先去熬药。”
巫雁行抿了抿唇,转身离开,只是在出门之前,目光又下意识的在陆熙柔脸上定了一下。陆熙柔多敏感呀,立刻就感觉到了,眯眼沉默片刻,就悄悄跟了出去。
巫雁行记性很好,多年的从医经验也让她根本不需要药戥子就能精准的抓取药量,所以,来到药房之后,她直接拿起一张桑皮纸托着,就开始在药柜前一样一样的抓起药来。
很快,她抓完了最后一种,将药匣推回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旁边的匣子,心头就猛跳了一下。
那个药匣外面的铭牌上写着“蟾酥”二字,也就是蟾蜍分泌物制成的中药,有毒,可致人死!
不由自主的,她把手伸了过去,但在马上要触到匣子拉手的时候,却长长吐出口气,收手,转身,然后眼中便射出了两道厉芒。
“巫先生是拿不准萧晋口述的药方了吗?我记得很清楚,里面没有‘蟾酥’这味配药。”陆熙柔背着手站在柜台外面,笑脸乖巧清纯。
巫雁行没有理会,走进里间将手里的药倒进一个药壶,添水放在炉灶上,打着火之后才冷冷开口:“药房重地,闲人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