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试着学游泳。”
“哈?”
席秀毫不留情的取笑道:“南烟,有谁学游泳是在浴桶里学的啊!这样能学会才怪了?”
南烟也跟着轻笑,“是啊,这样能学会就怪了。”
说着,她仰靠在浴桶边沿,看着横梁出神,其实…她今夜在水里时是很害怕,但也没那么讨厌周时生。
他这人是很讨厌,但南烟没那么讨厌他。
……
冯希臣回到冯府时,冯希白正等着他。
“大哥?”
冯希白越过走廊栏杆,抄近路跑到冯希臣身前,“大哥,你今夜去了何处,我等了你好久。”
冯希臣低着头,整个人似乎有些疲惫,“找我何事?”
“明日是爹娘忌日又值朝中官员休沐,你可和我同去祭拜爹娘?”
冯有钱夫妇葬在老家,离长安城有近一日的路程,前几年冯希臣皆以上朝为由推脱,令那时未入仕的冯希白带仆人前去祭拜。今年兄弟二人皆在朝为官,但运气甚好,爹娘忌日碰到朝官休沐。
“明日吗?”
冯希臣低喃,随意编排了一个谎言道:“此前天子传信令我明日入宫单独议事,我暂且无法走开,你带着家仆去吧。”
“哦。”
冯希白失落的应了声,见兄长脸色不对劲,忧心道:“大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无事,我先去休息了。”
冯希臣避开冯希白探视的眼神,但他如今神思稍有恍惚,未径直去往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去了关押南安的院落。
冯希白见兄长不对劲,忙轻手轻脚的偷偷跟了上去,他见兄长进入了一间屋子,踮着脚尖正想顺着窗户缝隙偷看。哪知肩头一重,他回身,神色尴尬的对上一名青年皱眉不悦的眼神。
这人是兄长心腹。
屋内,冯希臣听着屋外冯希白被带走闹出的动静,眉头朝下压了压,神色不悦。
南安从床上坐起,双手拢着锦被,警惕的看着冯希臣。
她如今就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的半死,晃论如今冯希臣半夜闯入。
“南安?”
冯希臣审视着南安,低声道:“我接下来要问你话,你不要撒谎。”
“问什么?”
“你姐姐是何时与周时生认识的?”
五年前,周时生曾简单提及他与南烟有旧。
那时,这两人年岁相差大,身份差异明显,按说平日里也无甚接触的机会,冯希臣便未将这话放在心里,不想五年后,却得知这两人已是如此亲密。
且周时生按理说来目前应当是在禹州,但却与南烟在一处,而南烟又在相府,难道说周时生一直暗中与俞家有来往?
周时生藏匿在南家时,那时南安年纪小,并不知此事,因此一时回答不上来。
只是冯希臣一再逼问,她无奈之下只得编排道:“他们只是少时偶然相识,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吗?”
冯希臣低笑,“我也不知道呢。”
周时生按理说还是他血缘上的弟弟,如今却……
冯希臣想到方才冯希白邀他明日祭拜冯有钱夫妇,心中一股戾气陡然生起,他与冯家从来便没什么关系。
他真正的爹是当今天子,这人却一直不肯承认他。
第72章
南烟沐浴后,又让人唤来一桶清水,她将头发简单挽起,一口气吸足后将脸‘咚’的一声埋入水中。
席秀坐在一旁磕着瓜子,见南烟此举不解道:“你若真想学游泳,不若明日寻一处水质清透的浅溪练习?”
南烟从水中抬起头来,抹掉脸上水渍道:“不行,我如今连唤气都做不到,去什么浅溪练习。”
做事讲究循序渐进,周时生今夜却是在拔苗助长。
席秀听闻,应和道:“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本便如此。”
南烟理直气壮,见席秀睡眼朦胧,便道:“你若是累了,回屋睡罢,我这本便用不上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
席秀离去后,南烟坐在铜镜前梳理未干的长。夜深,四周无人,她慢慢放松下来,开始想着今日的事情。
南易不知能不能被周时生的人找到,如果他逃了,那徐氏可知母亲的下落?还有,周时生今夜带她旧地重游便也罢了,冯希臣为何也在那?
周时生说冯希臣喜欢她?不是的,这算不上喜欢,像俞宗衍那样的在南烟看来才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