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鼓书院那一年,除去孟养便属俞宗衍待她最好,俞宗衍若不爱南烟那该多好。
南烟非俞宗衍良配!
南烟眼睑微垂,避开俞宗衍的目光。
她做的绝,这事一出,相府的人都知晓公子请入家中的旧友曾与小姐交恶,并且将人扔入湖泊中。她此番行事未顾忌俞宗衍的脸面。
“南烟。”
俞宗衍定定的看着南烟,嘴角甚至弯了弯,他柔声道,“是宛清做的不对,你…不用过意不去。”
…
远处,俞沉看着南烟将俞宛清扔入湖中,眉头一跳,心中顿时生了怒意。
他知晓此事乃俞宛清不对,但在那一瞬,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偏向自己的女儿。
“做的好!”
一旁周时生突然出声,声音舒朗动听,但在俞沉耳中却是另一回事了。
“原来还是个有脾性的人,之前怕是一直忍着。”
周时生哼笑出声,偏头看着俞沉,眸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心思,他缓声道:“方才的事,还望俞相放在心中。”
十年前,城西砖瓦窑俞沉初遇周时生便不曾小看他,晃论如今时局。
他压下心中思绪,朝周时生微微颔首,随即负手于后,大步朝争论不休的那几人走去。
说是争论,实则是俞宛清单方面发泄,俞宗衍在,必不会让俞宛清胡来。
南烟将衣服上的水拧的七七八八,正欲朝俞宗衍告辞离去时,几人却都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朝此处走来的俞沉。
南烟心里咯噔一下,难免有些心虚。
哪知俞宛清不仅未向俞沉告状,反是主动上前笑着道:“方才同这位姐姐打闹,竟是不小心跌入水中,幸亏爹爹来的晚,不然就要看我笑话了。”
俞宛清比南烟清楚俞沉的性情,知晓能在母亲、兄长面前撒娇蛮横,在父亲面前却断然无法如此行事。
俞沉也未拆穿她的谎言,他看向一旁朝他行礼的南烟,打量片刻和蔼道:“你们二人,一个是我亲生女儿,一个是我新认的义女,却是十分投缘,竟是双双跌落水中。”
“什么?”
出口的是俞宛清,随即她捂住嘴唇,疑惑的看向俞宗衍。
俞宗衍眉头皱着,显然不解这是发生了何事,南烟也一头雾水,她迟疑的看向俞沉,俞沉眉目和蔼的看着她,微微颔首。
南烟这时却是想到了昨夜的周时生,她不认为俞沉会无缘无故认她做义女。
俞宛清见俞沉不似说笑,比俞宗衍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亲密的揽着南烟手腕,道:“姐姐你衣服湿成这般模样,还是先进屋洗漱一番吧。”
“嗯。”
南烟颔首,再次朝俞沉行了一礼,方朝屋内走去。
席秀这时赶了过来,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时,南烟已经被俞宗衍拉上岸来,因此她只见着南烟扔俞宛清入水的一幕。
待听得俞相‘义女’二字,她吃了一惊,更是不知要如何行事了,直到南烟转身回屋,她才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就成俞相义女了,要知道他可是当今丞相。”
南烟脱掉身上外裳,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席秀,你先出去,让人尽快烧了热水,我要沐浴。”
不久,席秀将沐浴用具准备好,着手伺候南烟沐浴。只她一双手舞刀弄枪,干过三年的杂活,却没伺候过人沐浴,弄的南烟皮肤生疼。
南烟好笑的摇头阻止道:“席秀,你继续睡觉去吧,又不是我丫鬟,不用伺候我的。”
席秀闻言扔了胰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南烟则靠着浴桶,仰着脖子,捏着胰子缓缓擦拭着,门复又被人推开,有人越过屏风走了过来。
南烟心中似有预感,她皱了眉头,将身子朝下方缩了缩,只一颗头露在水面上。
周时生在南烟背后看着她这番动静,心里觉得好笑。但南烟动作虽防备,却一直沉默着未出声,他心里便也起了一丝异样。
他快走几步,绕过浴桶来到她身前,低声道:“知道来的人是我?”
南烟未应,她神色诡异的看着周时生,皱眉斥道:“我在洗澡。”
她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无奈与薄薄的怒意。
半夜来床前看她,如今又在她沐浴时露面,这人这么不讲礼数吗?
周时生却笑了一下,笑意很柔和,“南烟,若论讲礼数,可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他缓缓朝南烟走近,长身玉立,看着倒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动作却全不若表象那般无害。
他散漫的撩起一波水朝南烟微露的肩头淋去,语气温和,“南烟,俞沉义女这个身份,你可还满意?”
一夜过去,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强势。
南烟沉下脸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啊!”
周时生手紧紧捏着南烟肩头,将她朝上提了提,南烟痛呼出声,伸手去推他如铁墙般坚硬的手掌。
“南烟,对我你要温和些才好。”
他认真道,语气严肃。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