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见她这番举动,眉头皱起,道:“这三十嘴巴子就作罢吧。”
不是她心软,只是这江晚月虽然嘴巴坏了些,但也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江晚月在她看来,就是又蠢又可怜。
江晚月已经被逼成这样给她道歉,再看着她自打三十耳光,林初自问没这种特殊嗜好。
燕明戈没有发话,江晚月不敢停。
听着那清脆的耳光声,林初心中莫名烦躁,斥了句:“要打出去打。”
燕明戈这才出声:“不用打了,下去。”
江晚月已经打了自己快十个耳光,两颊高高肿起。她眼泪掉不停,被江燕氏扶着走出去了。
林初哄着燕珂,心中有几分自己都说不清的烦乱。生下女儿后,她的母性的确是多了些,只盼着她今日的心软,能让江晚月领情,不要再给她生出什么幺蛾子。
夫妻二人各自想着事情,大厅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宫宴上,是我疏忽,着了别人的道,喝醉了。”燕明戈受不了这阵沉默,出言打破寂静。
“但你放心,我跟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燕明戈怕林初误会,又补充了句。
燕明戈给了台阶,林初当即就顺着下了,她咳嗽两声道:“我也是昨夜被气狠了……”
谁料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燕明戈冷笑着打断:“气狠了?气狠了就不问青红皂白跟我说和离?气狠了就一声不吭抱着女儿一出去就是半日?”
燕明戈越说声音越大,后面几乎是用吼的。
荆禾吓了一跳,想劝说燕明戈,刚叫了声主子,就被燕明戈怒斥一句:“滚出去!”
林初也傻了,她没想到燕明戈会气成这样,半天没回过神来。
“主子,夫人真的只是被气到了出去散散心……”
“滚!”
燕明戈一甩袖,将桌上的茶盏摔碎在荆禾脚边,碎片砸得到处都是。
荆禾也十分畏惧这般模样的燕明戈,但她担心林初,不敢出去,还是宋拓进来一把将她拉出去了。
大厅里再也没有旁人,燕明戈才一步步走向林初。
林初心口不受控制的咚咚狂跳起来,有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
燕明戈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望着她,双目猩红,戾气横生,他抬起手。
林初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打自己,但燕明戈只是像触碰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有水泽从燕明戈眼角飞快的溢出,他神情罕见的脆弱,嗓音颤抖得几近哽咽:“你怎么可以说和离?”
林初眨了一下眼,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燕明戈吓到了,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眼泪跟滚豆子似的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见她哭,燕明戈就慌了,他笨拙帮她擦脸上的泪珠:“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林初胡乱摇摇头,眼泪还是掉不停。
“林初,你我是夫妻,我们是要携手过一辈子的人。我让你生气了,你可以发脾气,但不能拿和离说事,知道吗?”燕明戈一边帮林初擦泪一边道,他嗓音很温和,却是不容拒绝的。
林初知道自己怕是作过头了,但那个一向宠着她的人突然这么凶,她心中还是莫名委屈,可能女人就是一种矫情的生物吧,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她一边抹泪一边点头,眼眶通红,嘴巴抿得紧紧的,看着就可怜兮兮。
燕明戈轻叹一声,挑起了她的下巴,露出一丝苦笑:“林初,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一直在努力变好?”
想起原著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大反派,林初对燕明戈更加愧疚,她低声道:“对不起……”
燕明戈却是摇头:“林初,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的。”
林初心底一个咯噔,她把大反派的心给伤透了?
不是为了听她说对不起,这不意外着大反派不肯接受她的道歉?
林初正考虑自己要不要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挽回一下大反派,就听燕明戈阴沉沉道:“从今日起,夫人练的字帖,就换成婚书吧,每日临摹十遍!”
林初瞪大了眼。
婚书,是古代人类似于结婚证的东西,婚书上还印有誓词。林初只记得前两句是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燕明戈嗓音幽幽:“夫人每日临摹婚书,自然就会记得婚誓的每一句,不会再动不动就说和离了。”
林初几乎是破涕而笑:“你吓死我了。”她抬手抹泪。
燕明戈睨着她:“你说清楚,是谁吓谁?”
林初立马认怂,缩着脖子不说话。
燕明戈这才道:“我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出气,你倒好,又是要跟我和离,又是偷跑出去!”
林初弱弱反驳:“我是明目张胆出去的。”
燕明戈盯着她不说话。
林初咳嗽两声,赶紧岔开话题:“我这是为了引蛇出洞嘛,你那表妹,看着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总不能她就把你给算计了吧。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找我的竟会是长公主。”
“长公主?”燕明戈一听林初见到了长公主,也是脸色微变。
林初就把在鸣玉楼遇到长公主的事细说了。
燕明戈命人把他们从漠北带来的随行医官请过来,医官看了长公主给林初的方子,言方子前半部分药材的确是助孕的药材,后面那十几味药材,却是制作寒石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