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淮恢复好能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了汝南王认错。
李铮在自己院儿中的小佛堂里见了她。
当少女踏入香堂,看到香案上供着的、自己亡母的牌位时,都不需要李铮多交代,便自行在蒲团上跪下。
“手伸出来!”李铮虎着脸呵她。
郡主乖乖摊开双手,高举过头顶。
男人取来把戒尺,对着她摊平的手掌抽下去。
“啪!”
“这第一下,打的是你顽劣无度,贪玩成性!”戒尺落下,李铮立马就看到少女细嫩掌心浮现红痕。
他有些不忍,却还是闭了眼,硬下心肠训她“孙嬷嬷都和我说了,那夜你为了一本闲书偷跑出去,这才招此祸端……该打!当是该打!好叫你能多长些记性!”
“女儿知错,下次不敢了!”李明淮盯着面前母亲的牌位,压下眼中欲出的泪水和心里无尽悔恨,默默认罚。
“啪!”
“第二下,打的是你欺上瞒下,谎话连篇!”
这次落下的尺,力道比前一次要轻,但因是打在手心的红肿上,却比上次还要疼些,少女高举着的手都下意识瑟缩一下。
李明淮眼眶里汹涌的泪意也险些隐忍不住,但她心里门儿清,这次是自己错得离谱,她该是要听训挨罚的,不能躲不能哭,也没资格流泪。
李铮将两张信笺扔在她面前,郡主扭过头去——即使隔着模糊水雾,都不需要过多辨认,她也知道这是当时她在那伽寺里,写给李铮的书信。
信上“一切安好”几个大字,此时就像一记响亮耳光掴掌在她面颊上,她脸上火辣辣的灼烧之感,却是比肿起的手掌更甚。
“女儿,女儿……”少女嗫嚅着,想解释:“女儿只是怕爹爹担心……”,话语单薄又苍白。
“你怕我担心就是要事事都瞒着不说?你从小,爹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欺瞒父母?”李铮气极也悔极了,他把供香的案几拍的哐哐作响,“你娘要是还活着,知道我把你养成这样了,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李明淮低头不敢看他,但她梗着脖子,挺直腰板跪着,显然是不完全认同李铮这番话。